印忆柳先去看了梵天的状况。
黑暗的监禁区中,曾经狂暴混乱的牢笼变得寂静许多,很多被抓捕囚禁的暗化生物因为“弦”物质的消散,本身也在慢慢地衰弱,有很多根本快维持不住形体,更没经历去恐吓进出的人类。
正相反,它们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命运,对人类从不屑、恐吓,到现在惧怕、能躲就躲。
风水轮流转,当两方的地位彻底对调过来时,印忆柳才觉出一种荒唐感。
她借着微弱的灯光一路向里,看到了关押梵天的核心牢笼。
无数寄生吸血的藤蔓和锁链层层叠叠缠绕在梵天巨大的本体身上,牢笼中没有人影,有的只有枝叶触手撑满整个空间范围的茂密植株。
一颗变异植物。
它不算是死的,它还活着。
但同样的,他也算不上是个鲜活的人了。
没有了“弦”物质的控制,就算体内镶嵌了两枚伴生源石的梵天也失去了最关键的本源力量,危险程度也大大降低,与此同时它似乎也镇定了许多,不再一味地疯长、撞击牢笼墙壁。
按照科研院的研究,这颗植被非常健康鲜活,它体内蕴含的庞大生机至少能让它再活上百年千年,但是很可惜的是,它似乎只能作为一颗植被生活着了。
清醒时的梵天曾经落寂地感慨过,自己不属于地球的生物,也被暗化生物排斥。
他的身体里既有人类的复杂情绪和记忆,又带有进化植物的无欲无求,这时长让它感觉很割裂。
印忆柳站在牢笼的外面,透过半通明的墙体静静地看着里头巨大的、繁茂的植物,慢慢将手掌贴在了墙壁上。
她眼眶涨的酸酸的,脑海中一片混乱。
这种情况对梵天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她并不知道,因为如今的梵天只是一颗顶天立地的植被,它也许仍然有自己的思想和记忆,但是却再也无法表达。
那个会对着自己干巴巴地勾着唇角微笑的少年,她也许永远的失去了。
但是唯一欣慰的是,他的意识尚存,并没有被弦物质狂化。
身边的科研人员看着情绪低落的印忆柳,开口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还能保留自己意识的,它可是独一份了。不论是当个人活着,还是当棵树,总归他还在那儿不是么,我倒是觉得树只要吃吃喝喝,倒是比人活的轻松太多”
现如今进化兽和变异植物陆陆续续出现新兴的品种,更有开发了灵智的能口出人言的、拔了根部到处乱跑的。
现在是末世结束初期,人类还没那么空闲时间去思考如何与这些进化生物相处,但一定可以预见的是,进化生物的超高速进化一定会在这颗星球上掀起一场新的风雨。
人类和进化生物的关系该何去何从,这些进化生物最后的归宿和命运又是什么,谁也说不清。
印忆柳含着泪眼,深深地看了眼树梢轻轻浮动地巨大植被。
天天,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真正的再见一面。
我想对你说,你不是被地球抛弃的,你是我们的英雄之一。
看过了梵天之后,印忆柳想和被重点关押的仓央绛曲见见,说几乎话。
但是经过短暂的交流后,仓央绛曲拒绝了,明确表达了自己并不想见印忆柳。
透过墙体,她能看到那个浑身破破烂烂皮肤溃烂的青年就这么坐在宽阔的牢笼中,她几乎都要认不出来,那形容狼狈浑身是疮口的类人生物怎么可能和当初那个矜贵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