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负责人的面色不太好,凝重中带着鸦青,显然有段时间没休息了。
印忆柳言简意赅,神色一直紧盯着漆黑的大门,哑声问道“他怎么回事”
“你自己来看吧。”
看到隔离间内部的监控后,印忆柳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只见隐藏的搞清摄像头画面被一团墨绿色的钢针球状尖叶糊住,从间隙之中,能看到此时整个隔离区的内部都被绿色的枝叶充斥着。
被黑色金属包裹住的整个隔离间的房门、天花板都已经被顶的破碎,砖石落了一地,植物的顶端就顶着黑色金属,要不是它顶不破这层专门根据暗化者研制的防御,恐怕还在不断生长。
梵天的人已经彻底看不见了,只能看到在层层张牙舞爪的钢针球叶之间长满了粗壮的触手似得荆棘,主干是一株结实螺旋状的茎体,那就是梵天的本体。
“它现在身体内有两枚伴生源石,排斥的能量太剧烈了,几乎在一瞬间就把它同化成暗化者,根本控制不住。我们能检测到在狂暴的意识中,梵天原来的意识还有一丝微弱的存在,似乎被压制着消磨着”
说到这儿,主研究人说不下去了。
经过这么久的看顾照看,他们这些人和梵天已经很相熟了,梵天清醒和沉睡的时候,都是由他们来看管。
其实在他们的心中,早就把那个少年当成了自己的后辈,当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类。
此时看到它完全失控的样子,他们的心里也不好受。
印忆柳声音有些颤抖,“还有恢复常态的可能么”
“有。”科研人员应了一声,但是他没说的是,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小了,梵天的意识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暗化的弦冲撞的支离破碎。
每一个曾经被弦主导的进化生物曾经都有过这种艰难反抗的细微时刻,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印忆柳,因为从平日里的相处来看,梵天和她显然有不浅的交集,这个时候她可能是最难受的。
“你放心,他走的时候是自愿申请的,我们依照他的要求,让他的孢子飘到了城市外头去看看天”
要知道这样一个拥有致幻能力的进化生物的孢子流入到人类社会,但凡他稍微有点异样的心,都能给本就混乱的城市雪上加霜。
科研院的人原本是有些犹豫的,但等了许久,基地里依旧一派和平,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印忆柳听着听着,鼻尖就酸了。
怪不得会有他的孢子,怪不得她会听到那声淡淡的絮语。
原来梵天早就做好了准备,要以这种方式向自己告别。
她颤抖的指尖慢慢捂上了脸,一瞬不瞬地盯着视频中缓缓呼吸起伏的巨型植物。
她心里清楚,一旦梵天的意识彻底消失,也就意味着它会变成一只毫无意识的暗化生物,到那时基地上层为了全人类的安全会将其彻底剿灭。
不远处的一座城中,尸殍遍野寂静无声,随处可见的暗化生物撕扯着新鲜的肢体血肉,而这座城市的防御已经被彻底破开了一个大洞。
肮脏的尸海之上,有静立的青年人忽然抬起了眼眸,定定的盯着不远处的天际,感受着那种熟悉的波动微微皱起眉头。
他身后凭空出现一个赤着脚的银发青年,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呼吸都像是一阵清风,缥缈的像羽毛一样。
“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