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题时,主考官随便摘出一段、一节、一句都可以作题目。但其实仅仅是这样还不够,有的主考官还将四书五经中的字句以“自由组合”的方式命题,这种考题叫“截搭题”。
另外,还有一种题目,是将完整的句子截头去尾,或将几句内容互不关联的话捏在一起,将本来不当连的地方连起来,不当断的地方断开,使题目显得新奇、冷僻,这种题目被称为“割裂题”。
倘若那些有才学的考生运气逆天,遇见了这种题,难免束手无策,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有书记载,开国年间皇帝为了选拔人才,曾特意命学政出了三个著名的割裂题,科考时考生们在看到这三个题目后,无不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提笔胡乱对答,为了凑字数,写什么的都有。
因此季泽特意做了准备,看过这一类的题,目的也是怕院试会出其不意地考这种类型的题,以防考试时让人措手不及。
最难的八股文解决了,后面就是季泽最擅长的策问。
这几道策问题无一不是关乎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的,看来朝廷最近两年科举考试的重心都放在策问上了。
最开始季泽还以为大周朝与前世的那些封建王朝一般尤其注重八股文,甚至直接以八股文取士,没想到本朝的皇帝倒是个务实的,比较看重时务。
系统的皇帝资料上写着永康帝虽深谙用人之道,却是个身体不好的,因此他十分迷信长生之术,每天都不顾朝政,只沉迷于炼丹。
季泽从资料中猜测现任皇帝恐怕是快要废了的,待不了几年就会完蛋,可从最近的科考来看,也知道对方挺重视科举选的人才,并不是个昏君。
他答完所有的策问题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中途还使用了一根蜡烛,但想到夜晚在光下写字比白日里的稍逊一些,也容易污卷或者损坏,就没再继续写下去。
季泽起身扭动了下脖子和胳膊,写了一整日的字,手臂有些僵硬。
等身体松快些,他才躺到木板床上准备睡觉。
闭上眼睛,耳边还有其他考生翻阅试卷的声音,衙役视察走动的声音,许多号舍里烛光照射着,季泽这边也能感觉到光亮。
他不想被影响到,随即转了个身,背对着后面一排的号舍,开始数起了羊。
明日他只需将策问的答案誊写到试卷上,再默写圣谕广训,只待第三天考完,院试就结束了。
季泽在想着出了考场要吃什么,睡个大觉,而他对面的那个中年男子此刻正挑灯夜战。
其实中年男子早就发现自己号舍对面的男童做题的速度快了,别人在做题的时候他也在做题,但当他在睡觉的时候别人还在做题。
他看了那男童的背影一眼,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做题。
没什么嫉妒的心思,对方年纪不大,却能一路考到院试,想来定是天赋过人吧,他自个儿是比不了的。
数着羊,季泽睡着硬邦邦的木床怎么都睡不着,他现在的内心突然有点儿小激动。
他自己也是感到奇怪,考试时不紧张,要考完了反而觉得激动起来了。
若是这一次院考中试,他就是秀才了,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古代“士”的阶层,虽然是最底层。
季泽从前世的无所事事,且一看书就会头晕,转变成了主动学习,全靠自己的人。
想想还真是感慨啊,果然是人创造环境,而环境也造就人。
半夜时不知是谁打翻了蜡烛,毁了一晚上的心血,大呼小叫被衙役押了下去,也有人因为迟迟做不出题,而痛哭出声
总之,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