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唇角勾了勾,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
陈度元压根儿没想过事情最终会演变成这样,从府城看见这孩子救人,赞赏他的选择,感叹“竹律”的回答,到今日欣赏他的为人,再到对方赠茶准备拜师,看起来一切都该是顺理成章的样子。
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偏又找不出来。
陈度元觉得季泽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回到临山县以来,谁都没见过,连县令都不知道自己住哪,长什么样,他一个农家子又能从哪里得知
他捋了一把胡须,眼神未变,脸上的笑意也还在,“阿泽,你如何得知老夫能够通晓四书五经的倘若老夫仅仅是个只爱史书的寻常普通之人,你也会选择拜我为师”
季泽眼神澄净,声音坚定,“是的,先生。小子只是为望安先生而来,无论先生能否教导小子学习四书五经,制艺,诗赋。小子如今已经自学了下棋,作画,弹琴奏曲,学习知识不是只代表仅学习科举考试的内容,它还包括探索未知的一切事物。小子敬仰望安先生,恳请先生收我为徒。”
季泽没有退路了,世道如此,人若想要取得成就,闭门造车不可取,清高自傲亦无益,唯有勤奋努力与自己主动寻求机会才能走得更远。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如果机会不在眼前倒也罢了,而今真实地送到了他面前,季泽是万万不会让它溜走的。
现下陈度元就在临山县,他不主动找上门,难道还要让别人抢先吗
在此之前,季大根虽然紧张,但到底是对自家儿子有信心的,直到见到儿子这般模样,才惊觉这师傅不是那么好拜的。
此刻他屏住呼吸,静静等待这位老先生说话。
“卓君,你看这孩子如何”陈度元忽然转头对身旁的年轻男子道。
被唤作卓君的人偏过头,一张俊逸的面孔,嘴角含笑,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肖卓君笑看了陈度元一眼,“师父,我连夜从京城赶回来看您,您就是让我为您挑选新弟子的”
陈度元眉毛垮了垮,在对方面前像个老小孩似的,“你不说就算了,这茶也是阿泽赠的,你也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