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廪生指点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有的人自己寒窗苦读数十年, 对有些知识依旧是云里雾里的, 这时候如果有人出面指点一下,定会醍醐灌顶, 说是拨开云雾,学识见解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季泽这四年皆是按部就班的学习, 按着自己的学习计划表, 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个小目标, 大目标,练字背诵亦一日也未曾停歇过。
而明日便是检测他所学成果的时候到了。
前世他仗着自家拥有的亿万家财,整日里游手好闲, 不管俗事,就是天塌下来也有父亲和他哥顶着。
但这一回, 季泽也要亲自尝一尝为了目标,为了家人奋进的滋味。
考试前一日, 季泽便同林立学早早的到了县城的客栈备考。
“阿泽,方才我与你大柱叔在街上看到有人在偷偷卖一个小册子,听说是县令大人闲来无事时做的诗,咱家要不要去买一册回来”季大根虽然在家里闭门不出好几年,但是他往些年也是为了生计四处奔波过的, 那点子看事的本领还是有的。
末了,他不忘添一句,“你大柱叔都买了一册。”
季泽正在房间里温习周易,闻言抬起头看了铺好床站在床边的季大根一眼,见他神色间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打扰自己但又不得不说的样子,心下微涩。
他笑道,“爹,您是我的亲爹,不必如此说话,我还会怪你打扰我不成再说,你儿子又岂会因为这一会儿的时辰就被耽误了。要真是这样,儿子前几年的书不就白念了,那我还考什么科举”
听儿子这么说,季大根发黄的面庞上的表情很快从方才的紧张变成了高兴,且眼神炯亮,仿佛他生的儿子是个仅天上有地下无,极好的人一般。
他这才收敛了拘谨和小心翼翼,道“那爹不那样,不那样了。不过,咱们要不要也买一册”
季泽摇了摇头,“爹,你忘了儿子的好友云逸兄便是这县令大人的儿子了”
“云逸兄虽然很少回家,但是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的。且顾县令平时作的诗和文章儿子早便看过,他喜好什么样的卷子儿子心里有数。”他安抚他爹道。
顾桡这人长于词赋,安于无事,比较偏好成熟稳重,又有些岁月静好的诗赋,而极其不喜那等爱出风头,行为出格之人,以及十分厌恶辞藻华丽而没有内涵的文章。
有时候看人不仅是从这人的为人处世来看,文章也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那行,你知道就行。”季大根从不怀疑儿子的决定,既然他说了,那他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爹出去转转,你在这里好好温书。”他说完后转身带上门离开。
季泽与季大根订的是两间房,他爹知道儿子爱干净,而自己生活上又是个糙的,怎么舒服怎么来,也不想吵到他温书,所以两人便分开住的。
季泽他爹刚走没一会儿,他就听到门外传来林立学激动的声音,“阿泽阿泽”
都要考试了,季泽见他还是这个着急的性子,忍不住从书中抬起头,轻叹一声,然后出声道“听到了,进来吧。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激动”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林立学大步走了进来。
“呐,给你看看,我看着一点用都没有。”他将一个小册子递给季泽。
季泽随手拿起来,翻了几页,问道“县令大人作的诗”
“阿泽好眼力。”林立学一点没有考试前的紧张,还是如往常一般大大咧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