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收一个是收,收两个也是收。念在慎沂兄那一日的赠书之恩,不如全都收下来,全了这段缘分,也给努力读书的孩子们指一条少些曲折的路。
他嘴角上扬,温和地说“那我便考考你。”
顾云逸一喜,忙作揖道“多谢秀才公。”
曾远之对顾云逸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考校的是四书的主要内容,和现代的归纳概括差不多,不简单却也不难。
顾云逸都一一地回答上来,虽然有些见解与季泽不同,但毕竟都是同一位先生教的,并无太大差异。
这孩子聪慧,不过比季泽的心思重了些,少了点小娃娃的该有的稚趣。但曾远之转念又想,他如今已经十岁了,这种表现已是不错,成熟些也正常。
曾远之沉思片刻后道“我天生不是那想收徒的人,但念在你们是慎沂兄的弟子,学识又还算不错。”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这样吧,你们日后每隔两日就到我这里来,我好为你们指点一下文章,若是有晦涩难懂,不易理解的,也可点拨一二。”
这样的结果已经让季青山很满意了,哪里还能再让泊安贤弟收徒,他赶紧拉着两个孩子给曾远之道谢。
“多谢贤弟愿意指点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子”他笑道。
“你我乃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何必说这些。”曾远之好笑地摇摇头。
只有两个小孩高高兴兴,一本正经地感谢,“小子季泽顾云逸,多谢曾先生指点。”称谓也从秀才公转变成了曾先生。
季青山带他们引见了曾秀才,才同人一起前往莲乡镇的文会地点。
时辰还早,一行人坐着牛车慢悠悠地往目的地走去。
他们本就无意参加这镇上的什么文会,不过是几个才学不够的人互相炫耀罢了,比不得与县城里的同窗们文斗一番,还能增长不少见识,亦能从对方的文章释义中获益良多。
聚会地点在一处景色宜人的山坡上,绿意盎然,一条小河沿着山坡缓缓流下来,为美丽安静的环境增添了点活力。
季泽随先生们下了牛车,发现小河边的几个石桌旁坐了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五六人是同他一般大的孩子。
他还看到了季家宝,他现在正和一个穿着青色绸缎的小公子说话。
这是季泽第二次在这地方看到穿绸缎的人,第一个是顾云逸,不知今日见到的这第二个人又是谁家的公子
其中一个眼尖的秀才见到他们下来,走过来殷情地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我们临山县的廪生曾秀才来了啊”仿佛在他眼里季青山和季泽,顾云逸都不是人,眼里只看得到曾远之一个人。
季泽抬头,见来人的脸快笑成了一朵菊花,一点都不像是个懂礼的文人。
曾远之表情冷淡,淡淡地点了点头。
对方仿佛吞了只苍蝇一样,尴尬地回到人群中。
一个倒三角眼的秀才出声讽刺,“曾秀才不愧是廪生,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也不见你心生愧疚,又不是县令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
他说着,还特意看了眼季家宝旁边的那位小公子。
另一位中年人附和道“不就一个廪生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有点才学就不得了了,也不肯教授学生,定是那无德自私之人可不像咱们李秀才,愿意对学子倾囊相授,如今还教出了三个童生呢圣人言,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汝真真是沽名钓誉之辈也”
那位倒三角眼的秀才面带得意,他就是中年人口中的李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