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默不仅耳尖红了,脸也发烫。
魏氏方才说了那番话,如今他哪儿还敢接近她一分一毫,只得将头压得更低“在下不敢。”
说到此处,一顿“也不知表妹可听说了这回行宫的事”
许文茵点头。
方才许三娘跑来向她讨了杯茶,将这事说了。
沈默道“此去行宫少则半月,表妹独自一人,定不如在家中来得自在。若是有何担忧都可来与我说。”
层层雨帘中,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许文茵淡淡弯了眉眼“多谢你,沈表兄。”
沈默不再多言,仓皇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望着他青蓝衣袍一角消失在墙后,许文茵才轻叹一声,将身子往毛茸茸暖和和的大氅里缩了缩。
今早起来,身上倒是不疼了,谁知转头就接到这么一个大好消息。
原来在梦里,太后这么早就起了立后的意思。怪不得这回会特意带上她。
等到了行宫后,她就会被人使计引去新帝寝殿。好在这位君王喜怒无常,又不近女色,太后才没能得手。
但若是和梦里一样,自己入宫恐怕也是迟早的事。
“泽兰。”
她道“你说用多大的力气才能保证撞上柱子能撞个满头是血但不至于一命呜呼”
泽兰手里的茶勺腾一下落了地。
“娘、娘子说什”
“二娘子的话,助跑两步大概也撞不死。”
背后的声音叫许文茵吓了一跳。
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一肤白红唇的貌美小郎君。外面分明下着雨,他立在凉亭边缘,月色襕袍上干干净净,一丝雨点也没沾上。
许文茵还没反应,旁边泽兰先惊呼出声“你不是谢十三么你怎么”
“嘘。”
谢倾皙白修长的食指在唇边悠悠一划,跨进凉亭内,“这么激动作甚没见过我这般好看的人”
泽兰叫他说得一时语塞,许文茵也撇开了视线。
昨夜情急之下她才对谢九说了那番话,无非是觉得与其被他怀疑,还不如坦诚地赌一把。
赌是赌赢了,但这叫她日后还如何打探谢十三的事
“你在这儿做什么”谢倾瞥了眼许文茵的侧颜,低着声音问她,“还疼么”
他就倚在她身旁的石柱上,站得很近,听他如此一问,许文茵才反应过来,谢九多半是知道她为什么会疼的。
这种事叫一个外男知道许文茵平生还少有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而眼下就是这种时候。她低下头去,幅度极小地点了点。
“那一会就回去,别着凉。”
许文茵接着一言不发点点头。
泽兰在旁边呆呆看着这一幕,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觉得奇怪。
谢十三不似传言里中的凶神恶煞,甚至,甚至还有点温和她自己都对这个形容毛骨悚然。
而她家娘子就更奇怪,方才眼瞅着谢十三进来,也不见惊讶,反而交谈间像早和他认识一般。
泽兰彻底傻了。
谢倾本人倒没察觉出凉亭内诡异的氛围,拿了案上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偏头问泽兰“你这什么茶啊”
泽兰“回、回小侯爷的话,是蒙顶茶。”
“哦,喝过,”谢倾无所谓地点点头,抬手啜了口,下颌弧线优美,可惜说出来的话就不大客气“一般。”
泽兰
接着又放下茶蛊,掩嘴咳咳两声,转身冲许文茵道“二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