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茵难免就以为是有什么急事。
“谢小郎君”
她忍着腹中隐隐的痛楚,往前迈了两步,没进凉亭,就停在外面的梅花树下。
“这个时候打扰二娘子,是在下唐突了。”谢倾直起身,走出阴影,抬手冲她一揖。
“无妨,”许文茵弯弯眉眼,“可是出什么事了”
谢倾却不答“二娘子觉得呢会是什么事”
她觉得
“郎君总不是来和我聊今夜花月的吧”她道“是谢十三有什么事”
她说完这话,没能看见谢倾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劳二娘子担忧,他如今倒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那可真是太”
“但你想听的,不是这个吧”
比想象中还要低沉的声音叫许文茵不由顿在原地。
谢倾看着她,往前几步,“二娘子还想知道关于谢十三的什么”
“什么是指”
“什么都可以,只要二娘子问,我什么都告诉你。”他重复“不管是什么。”
一边说,一边向她走去,越来越近。
谢倾身形高,许文茵矮他足足一个头,他一靠近,她就只能被迫仰起头看他,有些费力。
这时才发现谢九的神情与平日里不大一样。
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谢小郎君”
“所以二娘子不用找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想问谢十三的哪些事,大可直接告诉我,我知无不言。”
谢倾的声音分明还是那样清越悠闲,听在她耳朵里却只觉得越来越寒,越来越沉。
谢倾暂时还没打算对她做什么,他想知道她的图谋。
“说话啊二娘子。”
他垂下眼,看她被冻得发红的耳尖,紧紧绷直的玉颈,连鬓上插的那只凤头簪都猛地晃动了几下。
她不像平时那样冷静。
被他逼得节节后退,背脊又不慎撞上梅花枝干,只能被迫停下脚步。
若是往常她一定能找些借口搪塞过去,可眼下腹中绞痛难忍,脑中一片的乱麻。
月辉洒下,谢倾的身周阴影几乎快笼罩了她。
她只能干涩着嗓音开口“谢小郎君你误会了。”
“哦,”谢倾应得不咸不淡,睨着她道,“我误会什么了”
“”许文茵低下头去。
她能说什么
说自己能做未卜先知的梦,知晓谢十三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弑君破城,自己和许家,乃至整座长安城统统玩完,所以她才想在那之前阻止谢十三
这番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何况是旁人。
“说话。”
谢倾微眯着眼,低而冷的声音响彻在她耳边,再没了平日的半分温柔。
许文茵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心急,叫谢九看出她有所图谋。仔细想想,谢十三都那般表里不一,他这个兄长,总不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她紧紧捏着手指尖,寒气便自脚底窜上四肢,刺骨心寒,下腹隐隐的绞痛更重,膝盖快要支撑不住。
只能将头越垂越低,勉强从嘴里挤出声音,却是羸弱又单薄的一声“谢小郎君”
谢倾顿了顿,这时方才觉出不对。
许文茵几乎捂着肚子弓起身,露出了一截细嫩纤瘦的后颈,似乎比这漫天的霜雪都要白,若非有树枝倚靠,估计早摔倒了地上。
谢倾皱皱眉,“喂,你”
话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