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接了下人递来的茶,见他此状,吓得将茶蛊一放,还没训斥,严六就已冲上前将他打死也不愿娶许二娘的话说了。
“这亲事可是你姑点了头的”广平伯夫人气急。
严六一听他娘搬出太后就有些畏缩,可一想谢倾的拳头,下巴一抬,又梗出口气来“我不管那许家二娘对人冷冷淡淡,一看就不好相与,反正我不乐意”
广平伯夫人被他气笑,可这事由不得他做主,正想轰他回去,却见严六忽然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物什递到她面前。
广平伯夫人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你怎么拿到的”她肃了脸色,“镯子怎会在你手里”
严六“是方才下人送来的,说是许家人临走时命她将这镯子转交给我。既然许家人不乐意,咱们又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
这话是谢倾方才现教的。
说完一瞧,他娘果真沉了脸色。
他再接再厉,“怎的,莫非是许家伯母执意要我当她女婿”
广平伯夫人眼风如刀,狠狠刮他一眼,夺过那只碧玉镯子,“执意要你你许家伯母可没同意这门亲事。”
支走了许文茵,她软话也说了,硬话也提了,谁想魏氏从头至尾竟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谈成这样,哪儿还有什么亲不亲事的。
严六霎时松了口气,还不忘趁热打铁,“娘做什么非要我娶那许二娘嘛,就因为许家是旧姓就这么不得了”
大燕立朝数百年,君王更替了不知几十,只有当初跟着开国皇帝打下半壁江山的能臣世族才能被称之为“旧姓”,乃是无上的荣光。
头衔是很了不起,但广平伯夫人不屑,“你以为娘想让你娶她么还不是你姑喜欢,又觉得她和长安这些娇娇女不一样,能管得住你。”
哪怕不是这个原因,太后都开了口,她还能说不么。
从严家正厅出来到坐上马车,许久,魏氏都不曾说话。
许文茵不知自己走后广平伯夫人同她说了什么。但不管祖母如何想,严家于许家来说,是门毋庸置疑的好亲。
若那边没有取消亲事的意思,魏氏自该乐见其成。
她犹豫须臾,率先开了口“母亲,和严家的亲事”
魏氏抬眼看她“这会儿知道后悔了”
许文茵不答。
她又侧过眸去,“只可惜晚了。和严家的亲事,你用不着再想。”
话音坠地,许文茵半掩的眸骤然抬起,带了几分微讶。
梦里的自己最后的确没能嫁进严家,却不想竟是魏氏亲自拒的这门亲。
“左右那镯子已不在你手里,就权当物归了原主。”魏氏也知镯子是被严家人顺走了,丢下这话,她偏过头去。
提起镯子,许文茵不由就想起今日撞见的那个红袍少年。
这回和上回不同,她看得更清楚。
更清楚,也更确信。
他就是梦里那人。
哪怕今日见到的他还不曾有那般通身的戾气,许文茵也知道,此人绝非善茬。
得离他远些。
等回了府,辞别魏氏,泽兰才敢悄悄问“娘子,如何了”
许文茵摇头,“没什么大事。”
这就是把亲事退了,泽兰松了口气“还好太太没有阻拦。”
魏氏好歹是许家主母,严家不惜叫人顺走镯子也要结这门亲,她没有点戒备心才奇怪。
但让许文茵觉得不对劲的,并不是这个。
魏氏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