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至时,透过马车帷幕缝隙一瞥,发现广平伯府竟不如许家宅邸气派。
说来,在严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严家算不得什么名门贵胄。后来太后渐渐掌权,才成了如今这般。
新贵里的新贵,那也是新贵。
难怪祖母瞧不上。
但如今却已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祖母知晓还有许家亲自登门给严家赔礼的这么一日,不知得气成什么模样。
思及此,许文茵侧眸看眼魏氏。
一路上,魏氏闭目养神,不曾看过自己一眼。她自是知晓魏氏因着祖母之事对自己恨屋及乌,颇为不喜。
不过她也没功夫去讨好她,故而一瞥后,转瞬便挪开了视线。
马车到了广平伯府垂花门,有两个严家下人来迎,也不问来意,行了礼,便要带着二人往正厅去。
才刚迈步,身侧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小丫鬟,将许文茵撞得往后退了两步。
旁边的婆子蹙眉呵斥“休得没规矩”
小丫鬟吓得扑通跪下,婆子又道“跪什么跪,去,莫在这儿碍眼。”
小丫鬟赶忙离去。
婆子又回头来与许文茵赔礼,许文茵摇头只称无事。
一行人又往前走,穿过回廊浅湖。
她跟在魏氏身后迈上台阶,进了正厅。
屋内烧着地龙,阵阵白芷暖香袭面而来,许文茵将披风褪下交给一旁的下人,随着魏氏上前行礼。
广平伯夫人是严六的母亲,比她想象中年轻,圆脸杏眼,稍显富态,却极面善。
她与魏氏客套几句,请她坐下,端着茶笑吟吟的仿佛根本不知她们来意。
魏氏也不急,与她扯了几句家常,一个“唉”字开头,引出下文“也不知严小世子伤得重不重怪我这个做主人的怠慢了世子。”
广平伯夫人轻叹“重什么重不过是些皮外伤,等擦了药过几天就好了,男儿家也不在乎这些。倒是他那泼猴儿没个规矩,给你添了麻烦。”
一旁许文茵微愣,这听着,怎么像是半点不怪罪许家
魏氏也没料到,她们今日上门是来赔礼,并想把先前口头应下的婚也一并退了的。
广平伯夫人这话一出口,倒叫她没法起这个头。
广平伯夫人本人其实很想叱责许文茵几句,可方才谢倾在屋里说的那番是是而非的话,里里外外都在警告她莫要把气撒到许家头上。
她只能把怨怒往下咽,笑着招手唤“来,茵娘,好久没看见你了。”
许文茵下意识看眼魏氏,见她并无异色,便起身上前,广平伯夫人携过她的手“六儿是个调皮捣蛋的,你莫要怪他。”
许文茵这下是知道严家恐怕根本就没打算退婚。
虽不明缘由,但并不重要,她笑“那日不巧,连世子的面都没见着,事后才知晓世子在许家受了伤。今日母亲带我登门,便是来给伯母赔不是的。”
“这有什么好”
“还想来把这镯子一并还给伯母。”
不予她再说的间隙,许文茵伸手入袖去拿装了玉镯子的荷包。
她原是想先等魏氏来和严家提这事,但眼下严家态度古怪,她怕魏氏又起结亲念头,只得将话挑明,免得节外生枝。
可下一秒,她却在袖中摸了个空。
广平伯夫人笑了,像看不见许文茵微僵的神色,“镯子既然给了茵娘,茵娘收下便是,还同伯母客气什么”
这反应就像早知她拿不出镯子。
饶是许文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