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宣荣的脸色快要发青,他百般讨好的人,扭头就去讨好另外一个他看不起的人,这不是等于把他的脸往地上踩况且他们之间的纠葛,现在当事人都凑到一起,让知道内情的族人都快笑掉大牙。
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玉石当顽石。
但是曾宣荣忍住了,脸皮算什么能换一两银子吗只要能换来实在的好处,什么都不算。
所幸敬酒仪式很快就完成了,程子琅遗憾的离开,不过他看来,以后想联系,机会还很多。
程子琅前脚走,后脚曾湖庭就站出来,“荣大叔告辞,不用送了。”他扶着曾丰年,很是有礼的点头,然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族人中有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倒吸一口气,纷纷交换眼色。
他们原本还说,曾家小儿发达了,总归要照顾亲生父亲吧连他们这些族人都照顾到,父亲又该拿到多少好处现在看,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这宛如陌生人的态度,唉。要是当初他没有过继,享福的就该是他了。
可见有人就不是享福的命,送上门的福气都能往外送。
就算曾宣荣再三阻拦,这样的流言还是飞速传开,所有人都觉得他福薄。
这倒是曾湖庭没想到的,他送完嫁后,包裹也收拾的差不多,正要跟陶兴回合。
陶兴安排母亲住过来,自然放心不少,二人雇佣了两辆马车,已经要准备上路。除了些御寒的衣物便是书籍,户籍等重要文件用牛皮纸包裹三层贴身存放。曾湖庭还给陶兴传授经验。
“衣角放上一角碎银子,靴子也要,这样就算失散,身上的银子也不会饿着。还有最重要的文件,放在衣服里每日检查。”
“有必要这么谨慎吗”陶兴没出过远门,很是疑惑。
“有路上不定遇到山贼或者悍匪,小心为上,只要还留着一角银子至少不会饿死,到了衙门拿出你的文书,也能向当地求救。”曾丰年叹道,“这倒也是个好处,举人的身份会引起重视。”无缘无故死了举人,知县也要上报的。
“马车要走一个月啊”曾湖庭叹道,“完全没法看书。”这一个月就是白白消耗。
“承渊兄我可以抽背你的文章啊”陶兴笑眯眯揽住他,“别想偷懒。”
自从他取字之后,陶兴就常常以号相称。
两人小闹一会儿,陶兴出去跟母亲告别,曾丰年也拿出一本火漆封口的书信干咳,“如果去了京
城,你可以投奔此人。”
“父亲你不是说昔日好友都不敢联系吗”连之前去信询问起复的事都要转道信件到江南,怎么现在又大咧咧的找上门
“这是为父的生死之交,而且关系并不为外人知。”曾丰年道,“上门求官不可,求教倒是不引人注意。记得,此信只能当着他本人的面拆开,然后看着他本人销毁。”
“好。”曾湖庭于是取出牛皮纸,同样包裹好放在怀中,谨慎的很。
“去吧跟他们几个孩子告别。”曾丰年一摆手让他离开,独自在书房转头欣赏字画。那副大溪山行猎图他又重新画了一次,技法娴熟优胜往昔,只是跟他一起赏画的人不在。
“也不知道祁家的人还在不在”他喃喃自语。这封信是祁月明交给他的,知道湖庭要上京赶考没有可靠的先生指导,于是写下一封亲笔信。
不知道管用吗
曾丰年发愁。
曾湖庭却不知道背后的故事,他收拾好行礼,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时候出发,此去京城,坐马车还需要一个月,跨过三个州郡,需要的东西很多。
穷家富路,他带了一千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