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就要府试,现在复习也不过是寻个心安,让自己不会闲着难受罢了。
他赶来时,曾湖庭已经写完了一首试帖诗,墨迹没干,正在欣赏自己的大作。
试帖诗是府试中必考项目,主考官出了题目,考生需要在极短的时间作答,对于写诗来说,灵感一闪即逝,在考场哪里那来得及捕捉最常用的做法就是提前写好,等到考场上稍加变通,款款写来。
他刚写了一首以朝阳自喻的五言诗,不论是景色还是想要出头的心思都描写的十分婉转,又能让读诗人明白他的心思。
曾丰年连赞了三声好,“朝气蓬勃,锐意进发,又不会过分冒犯,湖庭得了诗中三味。”他一连念了最后一句好几遍,十分满意,最后眼神落到字迹上,又有点纠结,“就是这字迹,还差了火候,平平而已。”用最标椎的馆阁体,在卷面上不会加分。要知道不少考官都相信见字如见人,一手好字是能够提升印象分的。
曾湖庭无奈的说,“父亲,时间不够啊,练字是需要时间去一点点磨的,吸收百家之长再壮大自身,我还没到这个水平。”他早就发现自己这个缺陷,少年人的腕力不够,并且骨头还在生长发育中,过度练习可是容易损伤筋骨的。
“丰叔都这么说,那我可没法活了,我字写得更差呢”恰巧曾济庭赶到,一进门先自嘲道。
“是我强求,以后慢慢练,你们年纪还小,时间还多。”曾丰年干咳一声,“济庭快坐,小四上茶。”
一番招呼后,曾丰年才问“有什么事情吗济庭还特意跑一趟”
曾济庭差点忘记自己来的目的,正色说,“丰叔,我来商量怎么去府试。呈州府城距离此地有三百余里,如果坐马车需要三天,到了府城总要修整几日,是不是要提前出发”他由此一问,也是回家问了父亲。既然他和湖庭都要参加府试,自然一同出发最好,互相也有个照应。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湖庭是他的福星,看上次县试没有湖庭跟着,他就没中,这次就中了曾济庭不由得在心里迷信。
曾丰年沉吟,“这倒是一桩事情,令尊是怎么打算”
“自然是越早出发越好。父亲想在府城找找机会,说不定就搬到府城去。”曾济庭没说的是,他父亲近年积累了些许余财,想提前替他买下小铺子做个营生,这样日后他也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这些属于家事,他自然不会说。
“我这边倒也不是不行”曾丰年本来打算趁这几天去县城打听打听,听到济庭父亲的打算突然想,搬到府城也是不错的选择,府城人才济济,书院也多,也许能找到更合适的先生。
就算没有,出去多转转总没有坏处。
双方一拍即合,当即确定,三天后就雇佣马车去府城。
济庭顺势留下来蹭饭,他跟草庐的王婶小四都很熟悉,常常留下吃饭,王婶也清楚他的口味。
饭后,他翻开整理的题册,才看了两三页自觉看不下去,扭头一看,湖庭姿势都没换,一直专注盯着手头的书本,他自觉不好意思,也只能拼命把那些字句揉进脑子里。
又不知道消耗多长时间,曾湖庭突然站了起来,“出去放放风。”
济庭如蒙大赦,赶快站起来,坐这么久,他脖子都酸了。
曾湖庭也从书房里走出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多看两眼绿色植物放松眼睛。草庐在山脚下,本来植被就茂盛,目之所及全是林木。他一边看一边活动肩膀和背脊,伏案写字的人最容易这两个地方酸痛,更有甚者早早患上病痛。
这里没有眼镜和矫正手术,近视的人就只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