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出银子”曾宣荣问出关键。
陈氏狠狠的压住心底的怒气,“给我儿办的体面些,当然得是我这个做娘的出钱。”他们跟二弟已经分家,就没有公中,自然办点什么都需要自己拿钱。
“那倒也不用,我还有点散碎银子,不过不多,需要娘子贴补点。”曾宣荣眼看气氛不对,想想总归是自己的种,狠狠心拿出散碎银子,“拿去用吧。”
陈氏飞快的收起来,“那我先替孩子谢谢了。”不拿白不拿,总比其他女人哄去了强。
这桩事总算过去。
酒足饭饱,天也黑了,灯光下,曾宣荣越看越顺眼,不免就跟着陈氏胡天胡地。一切平息过,陈氏闲闲的把手搁在曾宣荣腰间,夫妻两人悄悄说起了夜话。
陈氏也不只说,只讲着快到年底,各家各户是不是要准备年礼就算别家不准备,最亲近的几家,还有族长,总要送的。
“娘子看着办吧,光大哥他们在此地扎根已久,送礼要比别人厚三层。”曾宣荣盘算着,以后说不得还有用到的地方。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陈氏不免问起来,“今天听说光大哥找了过来,是跟老爷商量事情。”
曾宣荣嗤笑,“咱家总归是做过官的,光大哥遇到事情该来问问。”他把今天的事情简略的说了。
陈氏按捺下喜悦,心想果然有这么一桩事情,她故意用疑惑的语气问,“丰年大哥这几年结庐住在山脚下,他丧妻又丧母,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家吧”
“咱们当然看不上,”曾宣荣语气十分自豪,“但别家都揭不开锅,还在乎这个风声透出去,别说懵懂小儿,就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也想管丰年叫爹。”想想曾丰年也四十多,有二十岁的儿子并不奇怪。
但过继往往都喜欢三四岁的小儿,一是会自己吃饭不用费心照顾,二是年纪小还养的熟。
“这么说还是个好去处”陈氏故作懵懂,“丰年大哥岁数也大了,养个孩子就是为了养老送终,体己银子总该有些吧。”
“也就还行吧。”曾宣荣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裹着被子继续睡。
时间再往前拨几个时辰,曾湖庭在族学上了一天的课,终于放学了,他看着窗外,今天的天色比昨天略好,也要尽快赶回家。
他刚迈过门槛,路过那排铺面,被馒头铺的老板娘叫住。
“小哥能麻烦你帮我写幅字吗我给钱”
他停下脚步,“我姓曾。”
“曾小哥,”老板娘立刻改口,“我外头原先挂的招牌被雪弄污了,想麻烦你重新写一副,价钱我照市价给”
“给钱就不用了,老板娘送我几天馒头就成”曾湖庭挽起袖子,“想写什么字”
“曾小哥爽快人”老板娘伸出大拇指,“就写老字号馒头,物美价廉”她拿出一块土黄色麻布摆在桌面,旁边是磨好的墨水。
曾湖庭在心里估算麻布的长度,要写下七个字就要事先估算好,他停顿后,左手挽着右手袖子,
正欲提笔,从后厨冒出来个人影子,两手在围裙上蹭干,欢快的问,“老板娘,客人都走了,可以开饭了吧”
这么一打岔,一滴墨点就掉到麻布上,老板娘哎呀一声,遗憾之意甚浓,毕竟麻布也要钱。
曾湖庭抬手做安抚状,先写好老板娘要求的字,他又想了想,在墨点上稍作变动,画成冒着热气的馒头,墨点就变成馒头上的装饰。
他停笔,老板娘才长呼气,“可吓我一跳,差点以为要重新买布。”她爱不释手的看着新的招牌,准备等干了再拿松油一烘,就不会再打湿。
曾湖庭想去后厨洗手,刚才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