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菡玉急道“你做了什么住手”
小玉似乎被制住了咽喉,艰难地发出几个喑哑的破音。他非常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在你和她之间,我会选择让她死。”
菡玉自是了解他的脾气,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出来,连忙说“你别乱来小玉要是现在死了,我我恐怕也难以存活。”
“你不是准备一走了之不回衡山了么过了时辰,你一样活不了,现在只不过早几日罢了,有什么差别”
小玉深吸一口气,喉中呜咽有声,空气中的血腥气又重了几分。菡玉只好说“好,我答应你,跟你们回衡山去。我不走了,你快放开她。”
他哼了一声,终于松了手。菡玉点燃油灯,就见小玉颓然跌坐在榻沿,低垂着头,一手捂在颈间,艰难地喘着气。菡玉忙过去查看,只见小玉白皙的颈子里被他掐出了几个青紫的指印,侧旁一道极细的血痕,虽然没有深到足以致命,但也流了不少血。菡玉花了好些力气才止住了血,给她伤口一圈一圈细细缠上绷带。
极细微的啪嗒一声,一滴滚烫的泪珠落在她手背上。菡玉抬起头,小玉立刻转过头去,手背胡乱地将脸上泪痕一抹。
她的火气呼地就上来了“居然下这么重的手你差点杀了她”
他丝毫不为所动“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就不是差点了。”
她气得咬牙,看着面前小玉强忍眼泪的模样,更是不忍,“你你的心肠是石头做的吗如此绝情”
他反诘道“吉菡玉,你的心肠才是石头做的。你也不是头一次做这种混账事了,以前是裴柔,现在是小玉,把我当礼物慷慨赠送,显得你胸襟宽阔、很伟大吗我不是无知无觉的死物,任你让来让去。我的事当然由我自己决定,要你自作主张地替我安排,硬把我不要的东西塞给我”
菡玉一时语塞“你就没想过如此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在你眼里一向是只有别人的心意才算心意,不能辜负,我的心意就可以随意践踏舍弃。你硬要把过错推给我,好,我就是负了她们又如何我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两个。我不喜欢的就是不要,管他辜负不辜负。谁要你多管闲事帮我赎罪”
小玉拼命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开口时声音掩不住哽咽。她止住还欲争辩的菡玉“你别再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受不起。”
菡玉默默地望着她。她就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年少而倔强,纵是一心仰慕,也只深埋心底,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她又偏过脸去看向他,烛光只能照亮她们身周一小片地方,屋内其它角落仍是晦暗不明,他掩在宽大黑袍下的面孔也是朦胧不清的。
她怒气已经平息,叹了口气,悠悠道“卓兄,你还记不记得,你我之因缘,起于何时”
他面朝着她不语,似乎在掂量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她见他不答,便自行说道“你说过,是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天宝四年八月,那时我廿四岁。卓兄,倘若现在时光倒流,再回到天宝四年,你可会嫌弃我年少无知疏率莽撞,你如今的心意可会有变”
他已经觉出她的用意,仍旧沉默不言。
她继续说“如果是我,现在的我再回天宝初年,遇到那时的你,我的心意还是和现在一样,变不了的。卓兄,你呢”
他往前跨了一步,面容在烛光下显露出来,声音里有了怒气“你想说什么想说她就是当年的你,我既然能喜欢廿四岁的你,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