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李光弼再度召集军中诸将,商定第二日再攻怀州城。
高庭晖这次又没分到要紧的位置,李光弼仍安排他在后军,不免有些郁郁。他自投降李光弼以来,还未立过什么像样的战功。这次攻打怀州,不说十拿九稳,至少也有七八分把握。攻城又不比野战,落在最后面还有什么噱头。在他之前降唐的李日越,这次都分到和大宁郡王仆固怀恩一路攻打西城门,免不了又要立功。
这李日越当初是因为史思明派他去野外截杀李光弼未成,怕回去受史思明责罚,索性降了官军。高庭晖当时也不受史思明重视,听说李光弼厚待李日越,自负智勇都在李日越之上,便也率兵来降。二人一个被任命为右金吾大将军,一个是右武卫大将军,位阶相同,但李光弼对李日越信任亲厚,常委派重任,高庭晖却总只分些不咸不淡的差事。高庭晖是为名利而降,不似李日越被逼无奈破釜沉舟,李光弼怕他日后又生二心不予要务,也合乎情理。但高庭晖自己未免有怀才不遇之感,加上这回李日越又是和总与他不对盘的军中二把手仆固怀恩一路,他二人关系必定不差,心中更加郁结难平。
他从李光弼帅帐回到自己营地时天色已晚,正自烦闷,一进营门就碰上自己手下一名校尉鬼鬼祟祟地凑过来,向他禀报说他最爱重的李副将趁他不在营中私自械斗云云。这名校尉与副将在人前关系一直不错,高庭晖还以为他俩是好友,不料会出这种背地恶言窝里斗的事。他不禁又想到自己和李日越,同是史思明那边归降来的,本应相互亲善,也不知李日越在背后是不是也做过此等勾当,才害得他现在百般不如意。如此想着,越看那校尉的面目便越觉得可憎,不等他说完便喝断“得了得了上阵打仗不如别人,搬弄起是非来倒是比妇人还长舌有这拆墙脚的本事,去把怀州城墙拆了呀”
校尉连忙辩解“大将军,末将有凭有据,绝非搬弄是非末将是亲眼看到李将军与人私斗,杀了好几个人,尸首现在还都在营里藏着,准备夜深了再运出去丢弃。”
高庭晖怒道“还越说越没边了李将军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这个人最讲义气,决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和自己弟兄斗。”
校尉涨红了脸“大将军不信,去李将军营中一搜便知末将如有半句虚言,任凭大将军处置就是”
高庭晖也在气头上,一甩袖子道“去就去,我倒要看看怎么凭空变出这些尸首来。”带了几名卫兵,和校尉一起前往李副将驻扎的营地。几个人刚走到营前,正巧碰见李副将和几个士兵推了一辆大车出来,也不举灯火照明,行迹有些鬼祟,车上用篷布盖得严严实实。校尉一见,立即喝道“大将军,车上定是械斗死伤的士兵”
高庭晖上去拦住李副将,问“李将军,这么晚了,你这是忙什么呢”
李副将一看这架势,明白事情败露,也不推脱,对高庭晖跪下道“大将军,末将一时鲁莽犯了事,请大将军责罚”
高庭晖上前欲掀开车上篷布查看,被李副将拦住,低声道“大将军,请借一步到营中说话。”命人把车推回自己营地,确认四周无人窥伺,才把篷布掀开,露出车上七八具士兵的尸体。
校尉道“大将军这下知道末将所言非虚了吧”
李副将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