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别告诉我你对你所谓的心上人一无所知。”
“他姓卓。”她固执地重复。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姓氏,就是他们之间全部的维系,她不知道他的名,不知道他的长相,不知道他的身份,所知只这一个字,便已足够。
他想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只当她在说笑,然而他心底却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那个只有一个姓氏的男人,已经根植在她心中很久,深入骨血,难以抹除。他收紧了双臂,将她牢牢箍在怀中,仿佛希望借此更靠近她,多占据她一份心意。“玉儿,仅仅知道他姓卓,你为何还要对他念念不忘难道他对你特别好么他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甚至更多。”
她摇头,泪水滴在黑色的毛皮上,如草尖的露珠。“我欠他一条命。”
“你也欠我一条命”他急切而又有些气虚,不惜拿出任何一点能加重自己分量的筹码,环紧了她纤细的腰身,手掌贴到她腹间,“玉儿,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已经有孩子了。”
怀中的身躯猛地一震,她脱口而出“不可能”
“你还年轻,我也不算老,怎么没有可能”他下巴搁在她肩上,亲昵地磨蹭她的面颊,“而且那天晚上”
“相爷”她打断他,“我的确欠你,我欠你一个解释。”
还有这许多许多的情意。如果她注定要亏欠一个人,那她宁愿欠着他的。
“你知道我冬不畏冷夏不畏热,也曾多次亲眼见我刀兵加身却安然无恙,更能很快痊愈如初;我爹才三十八岁,却有一个三十四岁的女儿;你认识我整整十年了,我的样貌却一直没变。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人,自然也不可能有你的骨血。”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黯然的侧脸。
她低下头去“等爹的丧事办完了,我就一一说与你。”
吉温亲属只有菡玉和小玉二人,丧事也办得简单,过了头七之后便下葬了,一切事宜都是自己操办,只请了附近村庄的八仙出殡。墓地选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背山面阳,离杨昭宅第不过四五里,清晨出殡,中午已尽落定。
“娘,我们走吧。”小玉看墓前的烧化都烧尽了,菡玉仍呆呆地看着爹的墓碑,搀起她的胳膊提醒道。
菡玉看了一眼远处山坡上的身影“小玉,我这两条腿是越来越不成了,你哪里扶得动。还是叫他过来”
小玉攥住她的手不放“我力气够大,才不要别人来帮忙呢”
菡玉叹了口气,只得顺着她。杨昭在远处见她俩走来,急忙迎过去,老远就被小玉喝住“你别过来”她一手往前一指,这么一动,菡玉支撑不住跌了一跤。这下杨昭也不管小玉乐意不乐意了,大步跑过来欲搀扶菡玉。
小玉气鼓鼓地拦住他“不是叫你别过来了吗不许碰我娘,走开”
杨昭冷冷道“我再说一遍,她不是你娘。”
小玉冲道“你当然巴不得她不是我娘。”
杨昭不想跟这小丫头斗气,转向菡玉道“也该告诉她了,还是你亲口来说比较好,省得她一直不信。”
菡玉凝眉不语,颇是为难。小玉觉出不对,问道“告诉我什么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菡玉思忖着怎样措辞才能让小玉接受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只得道“我们先回去,回去了我慢慢告诉你。”
小玉有些心事重重,低着头不说话,杨昭过来扶菡玉也没有反对。两人把父亲一些生前之物在离去路上第一个路口燃火烧化了,才上车离开。
杨昭今日穿了一袭宽大的黑衣,离开时脱去,里头才是平常衣冠。菡玉和小玉都穿着斩衰麻衣,杨昭要菡玉脱下,她只是不肯。小玉道“娘,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服丧,我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