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岫皱眉,不好斥责兄长,只走到门前,隔着栅栏对莲静道“菡玉,你怎么来了不要紧罢”
自从李家获罪入狱,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除了个别对李林甫死心塌地的下属,就没人来看过他们。而那几个旧属,如赞善大夫崔昌、虞部员外郎卫包等,不久也被杨陈罗织名目,牵到这件案子里来,一同进了监狱陪他们来了。从此更是无人敢来探监。
她含糊地回答“没事”
李岫道“菡玉,你来看我一眼,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够了。你还是快快离开,别让让那人知道,步了崔大夫、卫员外的后尘。”
莲静尴尬,又不好解释,只说“我不会有事”
李岫还想相劝,李屿却过来插话道“八弟,你多操什么心哪吉郎中是什么人,右相保他、宠他还来不及,怎会向对崔大夫卫员外那样对他”
他说这话本只想拍莲静的马屁,恭维她得杨昭青眼。但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莲静听在耳中只觉得别扭,竟像是讽刺她一般。她又不会给人脸色看,只好任李屿说去。李岫听哥哥说得暧昧,想起以前的疑虑,莲静又是一脸尴尬,心里略有些明白,便闭了口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李屿又对莲静道“吉郎中得右相爱重,右相对郎中可谓言听计从。想我父亲在世时与郎中也有过司属之谊,我八弟又是郎中好友。父亲尸骨未寒,家里就遭此横祸,我们几个大人是不指望了,郎中就可怜可怜这些没爹的孩子,帮他们在右相面前美言几句,讨个活路。”说着一指身后啼哭的孩童,就要落下泪来。
李岫怒道“六哥杨昭气死父亲,又设毒计陷害我们一家,你竟要菡玉去求他放过我们我宁可引颈就戮,一刀来个痛快,也不要靠他施舍活命”又对莲静道“菡玉,你千万别让杨昭知道你和我们还有关系,更不可去求他。若是因此连累了你,我就算死了也难以安心”
李屿道“八弟,你还真是有骨气。为了你一口气,就把咱们一家百来口人的命全搭上这些弟弟妹妹都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们和咱们一起送命”
莲静也劝道“子由,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年幼的弟妹想想。”
李岫放缓语气道“菡玉,我当然也想救弟弟妹妹。但是杨昭他是一心要将我李家赶尽杀绝,你原先为父亲办事,能保全已是不易。杨昭他固然固然看重你,但这官场上的事关乎切身利益,他是重利还是重义,不好说啊”
莲静疲惫地摇摇头“子由,你且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一旁李屿一听,不等李岫发话,连忙道“那我在此代幼弟幼妹先谢过吉郎中救命之恩了”说着就要下拜,莲静急忙把他托起。
李岫喊道“六哥”制止不及,莲静已受了他一跪。
莲静从大理寺出来,天色还早,步行至文部使院,还在辰时。这么早文部院中就没什么人了,找了一名同僚询问右相何在,却说已经回家去了。
她讶道“这才辰时,就回去了”
那文部官员道“右相处事精敏,果敢决断,半日便可把一日的事做完,是以早早回府了。”
再怎么处事精敏,朝政上那么多事,大事全都要他拿主意,也不能这么快就全处理妥当了,还不是做样子给陛下看的。莲静心中想道,辞别同僚,准备明日再找杨昭。
这时忽有一人上前来,问她道“吉郎中是要找我家相爷么”
莲静回头一看,又是杨昭的家仆杨昌。杨昌又道“相爷知道吉郎中要找他,特意吩咐我在此候着郎中。相爷正在家中等候郎中大驾,车马也已经为郎中准备好了,郎中请。”欠身指向门外。
他派人跟踪她知道她去了大理寺探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