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静跟着他,忍不住追问“你究竟准备怎么办”
杨昭道“还能怎么办你闯下的祸端,总要有人去扛。莲静,每次你捅了漏子,都要我来为你善后,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莲静想起上次行刺侍女吴茵儿惨遭冤死之事“难道你又想找人来替罪么”
杨昭轻描淡写道“这里这么多女人,找个替死鬼还不容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别掺和进来就成。”
“你安排好了”莲静想起那凶器和血衣,“刚才你把那些东西扔到哪里去了这回你又想害谁”
杨昭斜睨她一眼“就沉到池子里去了而已。这里的人值得我费心思去害么我只是想帮你脱身,至于谁倒霉摊上了,只能怪她自己运道不好。”
莲静脸色大变“不行我不能再无故连累他人”举步就要往外走。
杨昭一把拉住她“你想去哪儿去向安禄山自首么我为救你,帮你隐瞒假装,你就不怕连累我”
莲静语塞,只道“叫我再眼看着无辜含冤遭罪,却是万万不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杨昭凝眉,“莲静,难道你决心去行刺时,就没有多想想后果就算你行刺成功杀了安禄山,不管逃脱与否,都免不了有一大干人受牵连。你怎么早些没想着要担心无辜,这会儿失败了才想起要担心他们”
莲静无言以对,良久才道“若是能杀了安禄山,拼上几条人命我也认了。但是现在”
杨昭叹气“上回我就警告过你,不想你还是执迷不悟,不知反省。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你是明白了单凭你一人之力,不但杀不了安禄山,只会让无辜的人因此枉死。如果你真的为达成此事不顾一切,就更应该好好想想,别总做些没脑子的傻事。”
莲静愣愣道“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以前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就凭我,在朝堂上哪是他的对手”
“你斗不过他,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莲静抬头看他“你、你是让我借刀杀人么”
杨昭淡然道“这不叫借刀杀人,只是各为其利。安禄山手中有重兵,在朝又得到陛下隆宠,破例封爵,冠绝朝野。一个胡人竟有如此待遇,朝中看他不过的人必不止你一个。你如今身为太仆少卿,与陛下接触甚多,又懂奇门之术,想要结交这些人易如反掌。而朝中有实力与安禄山一较高下的,说少也不少,必定会有人愿意帮你。”
借刀杀人,各为其利,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家常便饭一般。莲静颓然,低着头只是不语。杨昭道“先不说这个了,日后再从长计议,还是先离开这里要紧。”
莲静也不说话,只低垂着头任他带着出去。杨昭向安禄山辞行,安禄山小心赔礼,不敢多留,而莲静这副瑟缩的模样,正像极了被人发现私密、颜面丢尽的情态。不多时,两人便安然出了那家花楼,在外面才看见里三层外三层,铁桶似的围满了士兵。
忙了一夜,毫无所获。第二天,正月甲辰,是安禄山生日,皇帝和贵妃为这个“儿子”大庆寿诞,赏赐锦绣华服、珍宝器玩及珍馐佳肴,不计其数。安禄山逢此喜事,又屡屡进宫见皇帝贵妃,一时无暇管那刺客之事,便全交给京师官吏查办。过了三日,贵妃又发奇想,召安禄山入宫,用锦绣丝绸做了个大襁褓,把安禄山裹在里面,当作婴儿似的进行“洗儿”仪式。宫中从未听说过有这等稀奇事,安禄山又会卖乖讨巧,惹得贵妃欢笑连连,后宫满是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