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静一看进来的人不止杨昭,还有安禄山父子及后头的一大帮人,呆在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呼一声,急忙后退躲进纱帐中的阴暗角落里。不过这么会儿的功夫,谁都看清了她肩上的确是完好无损。
杨昭面有怒色,瞪着安庆宗“安卿,你看清楚了我这里有刺客么”
安庆宗白着一张脸不知所措。安禄山屏退随从,才笑着对杨昭道“舅舅,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小儿冲动鲁莽,不听舅舅劝告,真是该罚,回头甥儿一定好好教训他甥儿早就说了,舅舅房中哪会有刺客;不仅没有刺客,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哩为了甥儿这点事让舅舅烦心劳力,实在是甥儿的过错。舅舅就在此休息,这捉拿刺客的事还是甥儿自己来罢。”说着沉下脸对安庆宗道“无知小儿还不过来给舅公赔礼”
安庆宗对杨昭弯腰一躬“小子冲动,只知父亲安危,冒犯了舅公,还望舅公恕罪外头那些人都是家丁奴仆,我一定会严加叮嘱,不让他们出去乱说,舅公请放心。”
杨昭哼了一声“郡王家教严格,希望不会再出意外。”
安庆宗脸色一变,不好反驳,唯唯应下,与安禄山一同出了厢房,再到别处搜查。
杨昭等他二人走开了才松了一口气,步入帐中,又盯着莲静肩膀看了许久,才相信她肩上刀伤的确是没了,不由叹道“莲静,你果真不是凡人之体”
莲静从床褥下抽出匕首递给他“这个还你。”
杨昭接过匕首,正要收起,想想不放心,看了一看。刀上并无血迹,刃口处却留着一点浅色的丝缕粉末,用手摸一摸,还带着点潮湿。他把刀凑到鼻前闻了一闻,只觉得隐约有一丝清爽的气味,但被院中弥漫的浓郁香气盖住,辨不出是什么。还好这家花楼里到处熏了淫靡的浓香,不然莲静身上的香气就瞒不住了。
他用力嗅了嗅。青楼里的熏香多少都有点额外的效力,闻多了甚至会让人慵懒乏力,只想缠绵床榻。如此他心中有了主意。
正在想找谁去办这件事比较合适,莲静却讷讷道“杨侍郎,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杨侍郎,又是杨侍郎啊,刚才她叫的那声杨昭露出笑容,回身问道“要我帮什么”
莲静微窘,低头看了看自己围在身上的被单。杨昭会意,笑道“我把你的衣裳弄坏了,合该赔你一件。你稍等片刻,我去找一身衣服来。”说着转身往外走,脚下却是一滑,险些摔倒。他低头一看,见床前地面上有一片白乎乎的东西,被他这么一踩一滑,留下一道摩擦的痕迹。他俯下身去察看,那也是些浅色的粉末丝缕,带着潮湿和清爽的气味,和刀刃上的正是同一种东西,看来是用刀子刮什么东西而落下的,但又不像木屑。
莲静见他俯身去看脚下的东西,脸色一变。
杨昭站起身,指尖沾着那白色粉末“这是什么”
莲静眼神闪烁“我怎知道”
“那这把刀上为什么也会有只有你碰过它。”杨昭举起匕首,却突然觉得莲静有些不太对劲。这样从侧面看她,总觉得有些和平时不太一样,是因为她身上只有一条被单,肩臂都暴露在外,显得特别单薄么
他突然跨上一步,伸手扣住莲静右肩。那里刚刚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此刻已恢复如初不对,没有恢复如初和左边肩膀相比,右边明显要细瘦得多,都能看出两边的厚度不一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他脑中一闪而过。“莲静,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把这里的伤口消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