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居委会三天两头的把居民召集起来各种开会,各种宣传精神,各种坏分子。
曹路的工作单位铁路局也是人心涣散,他现在上班的时间还没有呆着的时间多,至于老三曹志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学生们基本上都不来学校上课了,他这位老师自然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因为这两件事情,家里的气氛持续的有些低迷,然而很快的,更大的一个麻烦就突然起来的降临了。
山东老家拍来电报,曹光荣的大哥因病不治身亡,极需他回去主持大局。
于是,当下二话不说曹光荣就带着曹志和曹竣两个儿子,启程前往关外了,而也是打那天开始,王明花的脾气开始暴躁起来,几乎看什么都不顺眼,即便是平日里最为懂事的曹红梅她都接连骂了好几次。
“母亲心焦,你理解她一些吧”胡慧莲看着默默流泪的曹红梅轻声劝说道。
“我也知道妈她心里难受。”曹红梅说道此处不由拉起了嫂子的手心,脸上也露出不安的模样“嫂子,说实话我这心里也是怕的厉害,你说你说爸他不会真的把老家的那些人都接过来吧”
大伯的那一房自然也是一窝孩子的,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宽裕,他们若是来了,剥夺的必将是曹家这些孩子的生存资源。
“有些话本不该是我这个小辈应该置喙的,但我憋在心底实在是难受。”
“既是难受,你就跟我说说吧”胡慧莲安稳道“反正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曹红梅哽咽了一会儿后,果然开始跟她嫂子诉起苦来。
“记得小的时候,爸妈带我回山东老家一次,那时候年幼,别的倒不怎么记得,唯有咱那个奶奶”曹红梅的脸色一阵接着一阵的变“实在是个厉害的她特别喜欢骂人,不管是谁,只要惹着她不高兴了,她就爹啊娘啊的挨着全家的骂,她还喜欢闹绝食,每次不顺心了,就不吃饭。非要咱大伯和大伯母跪在门口给他磕头赔罪,请她吃饭她才吃。”曹红梅一边说一边身上打着摆子,足可见她心里着实是怕透了那位蛮不讲理的老太太。
然而正所谓人越怕什么它越来什么。
没过几天,家里就收到了曹光荣拍回来的加急电报,说是要王明花准备住处出来,这次不仅是他娘,他还要把她可怜的寡嫂和那一窝孩子全都带回来。
王明花知道这个消息后,当时就趴在炕上撕心裂肺的哭了一场,愁的整个头发都花白了一半。只是可惜的是,这个家能做主的到底还是曹光荣,她心里就是有再多的不愿和不愤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如此,半个月之后,离家的曹光荣带着身后一连串的“累赘”们,在全家人都极不情愿的态度下回来了。
“这是你们奶奶这是你们大娘,这是哥哥嫂子和姐姐们,都过来打个招呼。”曹光荣坐在炕沿边上如此说道。他的脸色有着明显的风霜之色,一是奔波之苦,二是兄长过世的悲伤,这让他着实憔悴了很多。
一家之主都这么说了,曹家的这些孩子们自然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而站在人群中间的胡慧莲也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些以后恐怕会长期接触下去的亲戚们都瞧了一遍。
那是个个子矮小长的黑皮精瘦还还吊着双三白眼一看就是满俩刻薄之相的老太太,她的腿有问题,是半瘫痪状态,此时正坐在最热乎的炕头上,一脸不甚高兴的模样,而坐在曹老太太旁边看着十分局促样的则是个一脸懦懦的的苍老大娘,至于剩下的这些男男女女们则就是曹家大房的孩子了,总共是两男三女外加一个三四岁大小的男孩。
“弟妹,俺这一大家子人,给你们添大麻烦了”伯娘何月英一脸颤颤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