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秦稚再转回头,想再确认下独角兽的意见,独角兽和头顶的飞鸟以及湍湍的溪水却全都不见了影。
头顶的红日分了身,一下变成了三个,刺眼的光芒灼烧着秦稚的全身,秦稚忙用手挡住了光芒。而当他再次撒开手。红色的日光却暗淡了下来,变成了三抹暗红的血色。
那红色顺着天空淌下,先染红了天空,继而一滴滴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又如同血雨般倾盆落下,将整个画面变成了血红的色彩。
秦稚顺着光明的道路落荒而逃。那路极长,跑得他脱力,直到他跑软了身,他才看到了路的尽头。
尽头处有一个人,利利索索的短发,穿着白衬衫与休闲裤,眉目俊朗,气质温润,挂着如沐春风的笑。
秦稚一下找到了依靠,他伸出手,递到眼前人面前,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学长”。
他全心全意的信赖着眼前的人,将全部重量全部都放在了眼前人的身上。他在脱力中对眼前人展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
他想开口对眼前人说“学长,你真好。”却见那人变了脸,换上了阴森森的笑意,凛起的双目中全是渗人的冷意。
他看到那人一手拿起短刀,毫不留情不留余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初步诊断,我认为你应该是焦虑症。一会儿再做一个心电图和脑ct,排除一下器质性病变。”沈穆阳拿着秦稚做好的sas,“你最近除了做梦,还有没有其他的,类似于过分担心、紧张害怕、提心吊胆的症状”
“我觉得我所有的担心和害怕都在梦里了。”秦稚叹了口气,“我现在都害怕睡觉,一睡觉就噩梦。”
沈穆阳点了点头,分析说“也就是日常,你也会无意识的出现紧张焦虑的情绪。”
秦稚想了想说“这么一说似乎是这样。”
沈穆阳又问“那么平时,你有过像头晕、胸闷、心悸、呼吸急促、口干、尿频、尿急、出汗、震颤、坐立不安、坐卧不宁的情况么”
“头晕我一直以为是我没睡好。毕竟谁睡不好都会头晕不是么。”秦稚说,“胸闷、心悸、呼吸急促也基本都是在梦中才会有。因为梦境不仅可怕而且漫长,经常一梦就是一整宿。所以梦中我总是会胸闷和心悸并且伴随呼吸急促。”
沈穆阳“你日常的工作压力大吗,我是指强度和精神上。”
秦稚“不大。强度和精神上都不大。我现在博士在读,平常除了扎根实验室就是偶尔去带一带本科生的专业课。专业是我喜欢的,所以实验对我来说虽然累却不觉得辛苦。我跟学生的年龄差也不大,日常也能和他们玩到一处。我的导师为人虽然严厉,但是做事却认真负责,对我也算照顾,时常还会请我上家里吃饭。师兄弟们也都团结友爱。单就工作而言,我绝对没有任何压力。”
沈穆阳又点了点头,随手将秦稚的sas放在桌上,思考片刻,又说“那我们来换个问题。”
秦稚笑着挑了挑眉,示意沈穆阳请说。
沈穆阳淡淡道“在此之前,我曾经断定你有心因性失忆症状。”
秦稚“嗯。我记得。”
沈穆阳“而据你自己的分析,你的记忆其实很连贯,所以在重新回忆起来前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失了忆。”
“对。”秦稚肯定道,“在与学长重逢前的很多年里,我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失了忆,生活很正常,没有一般失忆者会出现的焦躁与不安症状。”
“因为在你此前的记忆中,沈穆阳并不存在。”沈穆阳认真地说,“仔细想想这其实并不正常。我虽然与你交集不算太深,但实在不算是无关紧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