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正要说话,苏晚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马车的帘子掀开,里面露出了苏清那张圆脸。
多日不见,苏晚觉着她似乎消瘦了些。视线下移至被马车璧遮挡住的深处,也不知她腹中的孩子是去是留。
苏清并不知苏晚视线中探究的意味。她那日醒转不久,苏晚就已离去。她亦不知道老大夫在告知她之前就已经提前将胎儿的情况透露给了苏晚。
苏清轻抚自己鼓起的腹部,老大夫说的话她不信,她为了留下这个孩子付出了许多,她不可能放弃。
目光愈发偏执,触及马车外站着的苏晚,随即变成了深深的怨恨。
若不是苏晚挡了她的路,她不会同裴安无媒苟合,不会在嫁入侯府后被安氏嫌弃不守妇道,更不会在安乐伯府因争执落入水中。
思及此,苏清一开口,语气里满是止不住的怨毒“姐姐今日是来送那冒牌货秋闱吗那冒牌货也真是好本事,竟躲了这么些时日。”
小院外果然有镇远侯府派来的人。苏晚心底顿时浮起怒意,她克制住自己,质问道“我就说这些时日小巷竟来了许多生面孔,没想到是侯府的杰作,可真是好手段呢。”
王妈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冒牌货不冒牌货她不清楚,可苏晚的话她算是听明白了。她一时气急,竟忘了收敛自己的大嗓门“敢情咱们门口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竟是她派来的,这劳什子侯府,竟也干着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她一拍手,似是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瞧见你家少爷今日也去考科举了,莫不是怕我们东家挡了他的路,侯府老爷怎么能这么干呢”
苏清往日里挑衅苏晚,苏晚总是无动于衷,冷冷淡淡,到头来总是苏清自己落得个憋屈。
可这次她没想到,苏晚身边这个老婆子,竟像个泼妇似的开始骂街。
她今日坐的这辆马车还带着镇远侯府的印记,当街争吵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定又要惹得安氏不快。
“走。”
苏清冲车夫喊道。
她面上阴晴不定,一只手捂住腹部,隐隐有些不适。
心里却恶狠狠地想道世子说的大礼这会恐怕到裴家了吧。
辘辘的马车声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