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垂眸,心下有些忐忑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身旁的裴寄上前一步,并肩站在她身旁,声音放低却又足以让所有人听到“晚晚,这位是赵先生。”
赵乃国姓。
苏晚抬眸同裴寄视线相交了一瞬,连忙向前侧身行礼,道“见过赵先生。”顿了顿又接着道“见过谢先生。”
“不必客气。”这位赵先生虽气势颇盛,倒也温和,他似是对苏晚有些兴趣,问“苏小姐可当真是同戏里唱的一般,为了他裴安之同苏侍郎断绝关系”
苏晚这桩婚事涉及镇远侯府及侍郎府两家,也不怪这人听说过她。可她不料这位竟连戏本子都看过。
可转念一想,隔壁的隆和园同皇家关系匪浅。
若她所料不错,这位应当就是昭阳长公主亲自照料长大的胞弟,当今圣上赵元瑜。
与长公主有同样的爱好也不是罕事。
思及此,不敢再迟疑,她轻声回道“人心曲折,又岂能轻断是非。戏文不过是博君一笑罢了。”
“好一个人心曲折。”赵先生长笑一声,叹道“你这丫头倒是实诚,同苏怀那老狐狸不同。”
苏晚答话后便垂眸立在身侧,哪怕听到他直呼苏侍郎本名,仍是面色未改。
“好了,赵兄。”谢不允顺着裴寄的说法也改了口,只是说出来的竟有些令人惊讶“你今日到访也不过是为了找老夫叙叙旧,既事已了,我也不多留你了。”
立在后面的裴寄也是低首垂眸,听到此言,眼中掠过一丝讶色。
谢先生果然同圣上交情匪浅。就连这等逐客之言都敢当面说出。哪怕前世他也曾位极人臣,同圣上熟识,也始终秉持着君臣之道从未僭越。
而且此前他未进书房时,这二人曾在里面交谈半刻钟有余,似乎发生了些争执。后来圣上得知谢不允收了裴寄为徒,便召他入内一见。
和苏晚久居内阁,从未得见天颜不同,裴寄曾以镇远侯世子的身份多次面圣。
然而,这次是他第一次以裴寄的身份面圣。
好在,圣上似乎对镇远侯府上的事情无甚兴趣。而是考校了一番他的见识,而裴寄前世伴君多年,深知其政见想法。谈吐之间,不卑不亢,见解恰到好处的同其契合。
一番考校下来,因着身世的偏见都淡了许多。
只是裴寄没想到圣上竟因着戏文对苏晚起了兴趣,问及于她。
他半真半假的搪塞了过去。不料一出门竟遇上了苏晚主仆二人。
好在,苏晚亦是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思绪流转,而另一边赵元瑜却并未因着谢不允的一句话就打道回府。他也没有动怒,反倒是有些顾左右而言他“你我多年未见,怎可生疏至此,我方才的要求你不愿暂且不论这些。”
说着,他眼神一扫,注意到角落里静悄悄站着的平儿,扬声道“那丫头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平儿早在碰见这么多贵人时就吓得躲在角落里,却不料自己竟被点名提问,一时间慌张无措,开口结结巴巴“这里这这里是”
“禀先生,这食盒里装的是府上做的一些点心。”
“这是丫头孝敬我的。”谢不允补充了一句。
“哦拿上来,打开让我瞧瞧。”赵元瑜反倒是因着他这句话起了兴趣。
平儿有些忐忑,准备上前。
不料之前开门的男人开口劝道,“爷,这外头的东西,要不还是算了吧。”
平儿此前对着开门的胖爷爷还颇有好感,听到他这话中的嫌弃之意,竟也不再结巴,一连串反驳的话就这么出了口“这点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