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听出她语中的感伤,顿时鼻头一酸,连忙垂头掩去眼角的泪意,明明她好久都不曾这般娇气过了,如今却被这几句话勾起心底的难过。
“看我,说这些干什么。”温窈沉浸在回忆里,一个人说了许久,一转头察觉到垂头的苏晚,才回过神来,“苏小姐见谅。”
苏晚遮去眼底的落寞,再抬头眉眼一如既往温和淡然,她轻摇了摇头,道“能遇见母亲的故友,苏晚高兴还来不及呢。”
“若是苏小姐不嫌弃,可以唤我一声温姨。”
温窈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欣赏,此前文会上发生的事情她一清二楚,现今亲眼见到真人,苏晚外表甚肖其母,可这性子里除了和苏夫人相似的七分温婉,还隐隐可窥见暗藏的三分强硬。
“温姨。”
苏晚能清晰的感受到眼前女子对她发出的善意和怜惜。愣了片刻,她轻动了动唇,唤了人。
“好。”
温窈的笑声不如之前的含蓄,满是轻快和发自内心。
她心中同时隐隐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公主那孩子能留下来,也该是这般年纪了吧。
被这笑声感染,苏晚嘴角也漾开了笑意,眉眼弯弯,似是想起什么,随即开口“温姨今日唤我来可还有旁的事,或许与文会有关。”不知为何,她心底总觉得今日的文会有些古怪。
苏晚扭头看向温窈,只见她笑着点了点头,“其实这临江楼文会虽说与会者是白鹤书院为首的书生们,背后却是由临江楼发起,至今已有二十载。今日这为临江楼作序的题,是当年长公主所留。”
温窈眼里满是怀恋,声音都里多了些难以察觉的落寞,“当初的首次文会,是由白鹤书院谢氏公子谢不允邀约而成。公主当年也如你这般一身男子装扮混入其中。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她没有说的是,也是那次文会,昭阳长公主遇到了后来的新科状元郎顾慎,她看着两人从纠缠不休到情投意合,却终是没落得个好下场。
听到谢不允的名字,苏晚神色微变,她动了动唇,似是想告知温窈谢不允的消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谢先生隐姓埋名这么些年,未经允许她不好泄露他的行踪。
见到温窈面上落寞的神色,苏晚只能轻声安慰道“温姨,都过去了,我们该往前看。”
温窈点头,眼里依稀氤氲着泪花“我守着临江楼这么多年,今日恰逢文会二十载,得遇故人之子已是庆幸。”
语罢,她低低轻笑一声,掉转了话头“今日安乐伯公子替临江楼作的序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本想亲自道谢,不过没想到竟是有人在背后插手。那这谢意就只能有劳你代为转达了。”
“好。”
苏晚应了声。
离开临江楼,同端平分手后苏晚回铺子换上晨间出门的装扮,回了小院。
苏晚一进门,正撞上一溜小跑笑容满面的平儿。
这丫头乍一看到苏晚,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却还是没忘记礼数,恭恭敬敬地朝苏晚行了一礼,道“夫人您今日回来的也比平日早些。”
也苏晚闻言抬眸朝书房看去,门是紧闭的。
她问“夫君也回了吗”
平儿点点头,用手指了指书房,“公子今日回来的可早呢。”
苏晚点头,迈步向书房走去。
平儿见状又溜走了。
缓步到了门口,苏晚执手轻轻在门上扣了几下。
片刻,房内传来温润的男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