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氏被两个下人强扶着进屋,老大夫被领着去了偏房,院里才慢慢静了下来。
此时刚过晌午,阳光正盛,平日里娇惯的少爷小姐们都有些受不住,一场好好的生辰宴变成这样,着实让人没有想到。
过了片刻,屋里还是没有动静,院中的气氛愈发尴尬。
镇远侯夫人靠在下人搬过来的椅子上,缓过神来,打量一圈,沉声道“今日是我们侯府给大家添乱了,天气炎热,还请各位先行离去,不敢劳大家多费心。”
怕是今日一过,镇远侯府又该成了近日里的笑谈。
想到这里,她竟又有些喘不上气。
好在她发话后,众人纷纷应允,接二连三的上前告辞离开。
倒是小安氏面色有些难看,她这堂姐,出嫁前娘家显赫,嫁到侯府地位又比她这个伯府继室高出一截。如今在安乐伯府,全然不顾她这个主母,还是摆着侯府夫人的谱越俎代庖。
有怒不敢言,她眸光乱转,正好扫到一旁准备离开的苏晚二人。顿时动了心思,捏紧手中的帕子,扬声道“裴夫人留步。”
这里的裴夫人,只有三人。一位端坐在椅子上,一位正在偏房生死未卜,剩余的这位
霎时,院内剩余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苏晚身上。
裴安也将视线移了过去,他早就留意到角落里的裴寄,只是裴寄身侧的女子身影被挡住大半,看不真切。现下人散去大半,苏晚才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面前。
一袭绯色长裙的玉人袅袅立在那里,杏眸樱唇,肤光如雪,裴安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再扫到她身侧携手的月白长衫男子,惊艳之色瞬时染上了浓厚的阴郁。
长的再美又如何,竟看上了这个冒牌货,定然不会落得个好下场。
他心中的恼怒压过残余的那丝担忧,全然忘却了还在偏房死活不知的苏清。
裴安的神色变化都落在了裴寄眼中,似是看出裴安的恼恨,他挑眉勾唇,紧挨着的手又加大了力度。
看来事情也不如他想的那般无趣。
正打算离开的苏晚没想到小安氏一句话,她顿时成了人群的焦点。而左手的触感又加重了些,使得她无暇顾忌形形色色的打量,她稳了稳心神,沉声开口“不知安乐伯夫人所为何事”
“有一事恐怕还得劳烦裴夫人。”小安氏见她答话,无视了安氏凌厉的视线,面带愁容说道“苏夫人此时神情不大清醒,而镇远侯世子夫人乃是裴夫人的亲妹,这种时候,免不得要请你留下来搭把手。”
苏晚心底有些好笑,在场之人皆人情练达,经此前那遭,岂会不知她与李氏二人不和。安乐伯夫人这般行事,怕不是要留她碍某些人的眼。
可她也不得不应。
就算她说自己早已同苏府断绝关系,可生死攸关,血脉相连,她若置之不理恐怕明日隆和园就该上一出新戏,叫做蛇蝎心肠。
好在,这种时候李氏母女二人都不会与她找茬,左不过多侯一会。
苏晚抬眸看了裴寄一眼,方才应了声,两人又退回原来的位置候着。
院内的人散的差不多了,目光所及,只余下大小安氏、裴安、陆简以及孙氏等几位夫人。
苏晚视线扫向紧闭的房门,大夫已进去一刻钟有余。
不等她多想,“吱呀”一声偏房的门开了,跑出来一个丫鬟,安氏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丫鬟就焦急道“夫人,大夫说世子夫人昏过去了,让我请人进去看着。”
她没明说的是,大夫言下之意让她请亲近之人进去,说不定能让世子夫人振作起来。
“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