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感觉到一股温暖的灵流滑进脑子里,轻柔的像一片羽毛抚过他的头顶。
他闭上眼睛,觉得这灵气和他主人一样,那么温柔和煦。
直到他察觉那股灵流在他的脑海里从温柔变得战栗,他微微的皱起眉头,知道魏寻已经看到了那些不堪的东西。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恰好看到魏寻好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了似的将手缩了回去。
他的心也跟着抖了一下,整个人跟着那只手的动作缩回了无边的黑暗里。
“觉得恶心吗龌龊、肮脏、污秽、下贱”
肖一说。
语气和平时一样冷清,因为他已经呆在了他熟悉的角落里。
他嘴角往一边牵了牵,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整张脸显得轻蔑,但还是很好看,“不用回答,我看的见。”
“真是对不起,脏了你的眼睛。”
“这就是我划开焦矜脖子那一晚想起的东西,他们扒我衣服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你刚才看到的东西。”
“但你也不用觉得我可怜,我其实不算被什么邪祟控制了,我那时清醒的很。”
“这具身体的确被什么力量控制了,但它没有夺走我的神志。我的灵魂好像站在一边旁观,看着有什么力量控制着我的身体去做了那样的事情。”
“我并不想杀焦矜,却也没有想过要阻止。甚至在你靠近我之前,我都没有想过要去跟那股力量抢夺我的身体。”
肖一说的是实话。
那天他会第二次暴起戾气染红了焦矜的前襟,是因为他感觉到了魏寻的靠近,才突然发现自己对身体没有了控制权,他不知道控制他身体的力量会不会伤害魏寻,才想起要重新控制身体。
而当时那股戾气就是自己在同那股力量博弈间暴起的。
“因为我觉得发生的一切好像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硬要说我有尝试做什么,那也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我试着让自己不要生气。起码,不那么的愤怒。”
“但是,我做不到。然后,就变成了你看到的样子。”
“我从出生就血寒骨冷,夏天里也不会出汗,又一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冷漠的怪物。”
须臾的沉默后,肖一终于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可是现在却不想再得到答案。
“还要包庇我吗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能拯救我吗”
这一刻,肖一突然想起前年魏寻扛着他六师叔回山的那个晚上。
那夜之前,魏寻一直是战无不胜的存在,那一身玄色战衣好像永远只会染上妖物颜色各异的鲜血。
他当然不知道魏寻会选择那样一套战衣,是因为沾染了自己的血也不会太显眼。
可是就在那个晚上,肖一看见了魏寻胸口那个肉眼可见的血洞。
他从未见过魏寻受这么重的伤。
血洞把那一夜所有的光线和声音都夺了去。
墨涌泼天,万籁俱寂。
魏寻倒在了山门外,尽量想护住他肩头的六师兄不要跌到地上,却也做不到了。
许清衍不在山上,一众弟子都慌了神,江风掣领人来接时,魏寻吃力地摆摆手,示意众人先看另一边的六师兄,于是所有人便拥着他的六师兄走了。
当时情景和那一夜所有人都拥着焦矜一模一样。
在同门眼中,魏寻就是战神,从没有人想过他会有什么事。
只有混在人群中的肖一没有走,他使尽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