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于妈妈把他关在馆子里的时候,他每每出离的愤怒,都会做一个梦,天上下起了火雨,把他讨厌的都烧了个干净。
可不论梦醒还是梦中,竟也没有丝毫复仇的快感,反倒觉得胸中怒意翻滚的更厉害了,像是要撑破这具瘦弱的躯壳。
他那时觉得自己可能是快失心疯了,才会一次次不计后果的逃跑。
后来上了山,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噩梦还是没有离开他,他还是总能为着身边的任何一件小事发怒。
尽管他外面冷淡,却把恨意都埋在了心里。
他很怕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失了心智。
他想问问魏寻,若我疯了你可还会管我若我铸成大错你可会原谅我
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终还是怕被那人嫌弃。
心里只想着能跟小师叔多呆一会就好,只有在小师叔身边的时候能稍稍平息他的怒意,也只有在小师叔身边睡觉时噩梦才会暂时的放过他。
“哥小师叔,我困了。”
不愿再继续想下去,肖一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那走吧。”魏寻也从石阶上起身,“水也打满了,七师叔带你回去睡觉。”
“哥哥抱。”
魏寻起身站在肖一面前,抬手在肖一的头顶和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多大人了,今年该有十五了把说到年纪,为何从未见你过生辰”
“爹娘死的早,我也只知道大概的年纪,不知道生辰。”肖一说地淡淡。
魏寻没有马上接话,径自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天色并不回头,口中道“那就从我把你捡回来的那天算吧,今年我抽个时间,给你过个生辰,行个束发之礼。看看你这头发,这些年来都没有扎好过。”
见魏寻边说边往前走去,并没有打算回头搭理自己,肖一似乎对生辰的事不感兴趣,只喃喃道“哥哥我腿疼”
“是七师叔”魏寻嘴上又纠正了一遍,身子却往前弓了弓,拍了拍自己后背,示意肖一自己上来。
其实那夜带小肖一看大夫的时候,魏寻虽然为了避嫌尽量没看大夫检查,但余光还是瞟到了肖一那一节弯曲变形的小腿骨。
这仿佛成了魏寻的心病,每次只要肖一说自己腿疼,就能在魏寻面前无往不利。
肖一好像也把这点吃的很透,清冷的性子撒起娇来也毫不含糊。
他这会两步就窜到了魏寻背上,这一套动作看着已经很是熟练。
魏寻把人背在背上走了一会,嘴里嘟囔着“这几年个头是长了,这分量怎么也不见涨啊,还是这么轻飘飘的,跟我刚把你捡回来的时候好像没什么两样,没一点肉。硌的你师叔我后背生疼”
肖一并未答话,他只觉得这熟悉的感觉里好像少了什么,“小师叔你的脚铃呢”
“大半夜的敛去了声响。”魏寻脚步一顿,答道“怕扰人休息。”
“既如此麻烦,还要耗损灵力施术法敛去声响,何不取了。”肖一重新把头靠回魏寻背上,“反正你绑在那脚踝上,隔了裤子袍子也没人瞧得见。”
“这是我出生时一个云游的修士所赠,当时他对我阿娘说与我有缘赠我一护身符便走了,看材质应当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是我阿娘看着这东西模样精巧便一直给我带着。”
魏寻一边迈开步子,一边解释道
“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知是何时开始,这东西便有了灵气,自是我取下来,睡醒它也总会回到我脚踝上,连你太师父也说不清为什么,只道是此物有灵可能已经认我为主,如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