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却也好像也触到了许清衍心中的什么地方,江风掣惊讶的看着师父沉默片刻,竟伸手将魏寻扶了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晚辈在场,你是越发的不要脸面了。”说罢许清衍轻叹一声背过身去,拾回了一派仙长的风度气派,“回山再说吧,莫要再在此处丢人现眼了。”
魏寻这才来得及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也是不知是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点声音也没有地靠在魏寻怀里。
和那晚一样眼都不眨的盯着他。
经过这么大一番折腾,又是骂又是跪,这孩子的眼神却还是无惊无惧,和那晚一样,瞧不出什么情绪,却隐隐带着丝丝戾气。
为防再生事端,许清衍无暇他顾,先带着魏寻和江风掣等人赶回了派中。
魏寻本想安排手下侍女帮孩子梳洗一番,但这孩子竟是说什么也不肯,魏寻只好亲自动手,好一顿折腾之后又是好一阵安抚,那孩子才在他榻上沉沉睡去。
他这才得空走出房门。
人是带回来了,可这究竟是师父家丑不欲外扬的权宜之计,还是真的愿意留下他
魏寻心里没底,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忤逆师父,心内愧极,也摸不清师父的意思。许清衍白天在驿站的态度转变委实让他内心不安。
他想去找许清衍谈谈。
谈不了,便算作是去请罪也好。
而此时的许清衍正负手立于窗前。
这两天发生的大事,令他为之忙碌半生的清罡派前途未卜,而白天驿站里魏寻的一席话,又触到了他记忆的神经,两厢联系,不禁感慨万千。
许清衍初见魏寻,便是那年问道大会回程的路上。
彼时他的几个弟子都还不成器,连御剑也十分勉强,一行人只得步行。
途径一处大镇歇脚,镇上富户得知了他们的行踪,因着家里最近接连几人去世,家主又恰好不在家中,夫人一时间慌了阵脚,便想请他们去看看。
出手还算阔绰,也不是什么麻烦事,一行人本也打算稍做修整,许清衍便应了下来。
入府与夫人堂前寒暄时,魏寻进来奉茶,作府里小厮的打扮。
许清衍当即瞧出这孩子天资过人,却也自觉力不从心,几番挣扎后并未多言。
是夜,他刚刚准备歇下,却听见白天在堂前出现过的一串清脆铃响,接着有人轻扣房门。
来人便是魏寻。
“仙人,求你带我走吧。”魏寻一进门便跪倒在许清衍脚下。
“你这小儿,为何无端行此大礼啊快快起来。”见魏寻不肯起身,许清衍又道“仙门收徒,怎可因你一跪,岂非儿戏。”
“仙人今日是有动过带我走的念头的,不是吗”幼年魏寻抬头望着许清衍,双目炯炯,“今日与我一同侍奉的小厮丫鬟还有多名,仙人却一直盯着我。我不敢求做仙人高徒,外门修士也好,仆从小厮也罢,只求蒙仙人不弃带我离开,容我一碗清粥,尺寸之地。”
说罢魏寻便欲垂头一拜,许清衍连忙抬手将人拦下,“你在府里也是小厮,去我那里若还做个小厮,又何苦折腾仙门清苦,怕并不如你在这里逍遥快活。”
“仙人,我不是小厮。”魏寻语间声音渐微,缓缓垂首道“我也是姓魏的,单名一个寻字。”
“这里是魏府,你”
“我是家主亲子。仙人不必有疑,府内上下都知道。只因我母亲娼妓出身,养在外宅,母亲病逝后我才进了这宅门。父亲在家时我尚算个公子,可以出入学堂,有个丫鬟伺候。可父亲在各地产业众多,巡视一圈都得半年,外宅还养着那么多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