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路,直到回了溶翠山房,脸上还是眉开眼笑的。
偏巧豆绿来请安,苏氏就拉着她手跟她说了一通,末了还不忘埋汰王徽一句,“那丧门星,且再给她逍遥几日,待国师来除了秽,我定要把她关死在小佛堂里”
东院人少,王徽行事又隐秘,还有赵婆子夫妇保驾护航,所以这段时日她虽时常出府,却也并没传出什么风声去,阖府都只道少夫人真是撞了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豆绿虽然知道王徽并未撞邪,但也是有段日子没见了,况且她深受苏氏和孙浩铭宠爱,一言一行俱落人耳目,若没有正当理由,也没法经常去东院做客,所以她也并不了解王徽近日处境如何。
虽说少夫人转了性后,看着是极可靠的,但豆绿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那人再如何缜密稳妥,终究势单力薄,苏氏若想对东院做什么,那也是十分容易的。
她费尽心思,才将这驱邪之事拖后了一月,现下一月之期已过,智性国师也已回京,苏氏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事情显然办得很顺利,天知道少夫人到底做好准备了没有她手里没钱又没人,又该如何度过这一劫
豆绿越想越不安,又觉得自己这样殊为可笑,恩情已经还清,她还纠结个什么劲呐。
可眼下见苏氏这样高兴,豆绿心下就越发烦躁,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觉能添点乱是一点,便忧心忡忡道“夫人当真一文钱也没花”
苏氏笑道“可不是吗。”
“嗳,夫人,妾说句不中听的,您如此可不妥呀。”豆绿此言一出,苏氏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不过她也没慌,继续娓娓而言,“您想,您前儿个积了食,便叫厨房送些清粥来做晚饭,可您还记得那晚上您吃的什么吗”
苏氏一愣,皱眉回忆片刻,“用了一碗碧粳米粥,两瓣儿高邮咸蛋,还有两个灌汤小笼。”
“可不是”豆绿微笑,为苏氏换过茶,“您能只点一碗粥,底下人却并不敢真就只端碗粥上来。夫人尊贵,自比不得那起子奴才,可智性国师是谁,那可是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的人呐,他老人家说不用给钱,您难道还真就不给了不成”
苏氏愣怔片刻,脸色并没好看多少,只是语气软了些,“那照你说来,多少还是得供奉点喽”
豆绿笑道“妾见识浅薄,全凭夫人决断。”
苏氏寻思着也是这么个理,但一想到又要花钱,而且对豆绿拿奴才和自己作比非常不满,这心气也就不顺起来,看豆绿一眼,只觉那柔美的眉眼也不那么顺眼了,便淡淡道“我知道了,这里不用你了,回去罢。”
豆绿当然看出苏氏心情不好,但她也无意安抚她,便福身一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