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着”扶柳轻斥,扶住豆绿的胳膊。
那丫鬟忙福身道歉,豆绿看她面善,迟疑道“是二姨娘身边的棹雪”
“是婢子,冲撞了四姨娘,请四姨娘恕罪。”棹雪歉意地笑笑,眉尖却还蹙着,有点心不在焉,礼数却丝毫不乱。
豆绿看她的神色,心下了然,道“不妨事。你家姨娘身子可好些了”
“嗳,还是老样子,”棹雪就笑,又行一礼,“多谢四姨娘关怀。主子遣我来跟夫人通禀一声,您看”
豆绿就说“没事没事,你快回去罢,替我给二姨娘带个好,说我改日再去瞧她。”
“好,婢子记下了。”棹雪一直挂着笑,再行一礼,匆匆远去。
主仆俩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扶柳轻声道“还不曾见她这般匆忙过,想是夫人”却不再说下去了。
豆绿眉心微拢,往南边看了一眼,叹口气,“硕人楼那位,也是个可怜人,可到底曾是良家子,身边一个丫头也调教得周全。”
两人就往里走,小丫头见是她们来了,也不通报,讨好地凑过来打帘子“姨娘来问安啦。”
豆绿笑笑,还没进堂屋,就听苏氏在里面骂骂咧咧“什么东西一个两个都长进了,上赶着甩我脸子瞧呢东院那位也倒罢了,这个不过是个妾,给人做小还整日价趾高气扬,当自己还是相府大小姐呢反了天了”似乎是身边人说了什么,苏氏才闭了嘴。
苏氏向来嗜睡,每日辰时多才起身,也就把问安的时辰放在了辰时三刻左右,往日豆绿来得早,都要在偏厅等一会,今天因为要等扶柳的消息,耽搁了一阵,就直接进堂屋请安。
不过她听着苏氏骂人,也就松了口气,看样子她来得还算及时,昨晚在东院过夜的事,还没有人先她一步报给苏氏知晓。
虽说她不怕被人知道,但这种事最好还是由她亲自来说才更妥当,经别人的嘴说出来,就难免有添减了。
她加快脚步走进去,先恭敬一礼,而后露出明艳灿烂的笑容“夫人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快消消气,身子要紧。”
苏氏一见她就眉开眼笑,只要是敬着她、受儿子宠爱、还能给王徽添堵的,她都喜欢。就让豆绿坐下,又叫处暑给她上茶,还慈祥地埋怨道“今日怎么晚了些是不是贪睡了你们年轻人正是好睡的时候,正该如此,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必拘那些礼天天起早”
处暑端了茶点送过来,豆绿见只有她和白露伺候着,就问“怎不见霜降和小满两位姐姐”
苏氏笑道“小满和赵婆子督着她们整理库房,霜降出去了,昨儿我说了要给她开脸,今儿就赏她些银子,出去给自个添置些东西。”
“哟,我还备了贺礼呢,等她回来再给她罢。”豆绿凑趣笑。
苏氏慈爱地看着她“还是你懂事,不像硕人楼那个病秧子。”她说着就啐了一口,“自过了门就没几日消停的,成天胳膊疼脑袋疼浑身疼,偏一张脸还结了冰,端个臭架子,铭哥儿那孽障还就吃这一套,被她弄得神魂颠倒。要我说,那种出身,给她做个通房都算抬举,偏不听,偏要抬了做姨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贵妾呢,其实不过是个罪”
豆绿听她越说越不像,赶紧打岔“方才我还见棹雪走出去”
“哼,还不就是过来要钱买药的白露看那丫头鬼鬼祟祟在院外张望,想是瞒了我直接找赵婆子支银子,想得美呢我就直接把人叫进来了,若非看在铭哥儿面上,我定不能教她这般轻易就”
豆绿时刻忧心赵粉前来打小报告编排,不能由着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