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眯起了眼睛,抱起胳膊,左手握拳抵在嘴唇前,“继续说。”
“少夫人您不信,豆绿百口莫辩,后来后来夫人就发了话,抬豆绿做了姨娘,您大发雷霆,砸了好些个瓶瓶罐罐,又过些时日,世子爷又纳了粉乔,您哭得很伤心。”魏紫越说越小声,“粉乔也倒罢了,我们都知道她一心攀高枝儿,可、可豆绿”
魏紫闭了嘴,看着王徽平静无波的脸色,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王徽还在搜罗脑海里关于豆绿的记忆。
不像魏紫和姚黄同她一起长大,粉乔和豆绿这两个容貌美艳的丫鬟,都是她出阁之前,她的继母兰氏送给她的,说带两个貌美的陪房去公府,到时能靠她们拴住世子的心。
但原主是个没心机的,自觉弹压不住这两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便打心底里厌恶、提防她们,所以尽管后来豆绿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剖白自己是被强迫的,原主还是非常主观地认定就是豆绿爬床,把一切疑点都抛诸脑后,所以在记忆中完全找不到那段往事。
看来,这原主的记忆也不太靠谱,只要存了太多太强烈的主观意向,就会掩盖真正的客观事实,连豆绿曾经哭着自辩这件事的记忆都找不到,恐怕日后行事要加倍小心了。
思及此,王徽不由舒了口长气,还好今晚她表现还不错,应该没有继续在豆绿心中减分,这个貌美聪慧的妹子,她还是很想拉拢的。
“你们与她相处时日更久,想来更清楚她的为人,”王徽就问,“你们都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魏紫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婢子和姚黄也曾劝过您,但您说我们后来我们也便不再劝了。”
王徽点点头,心下了然,叹道“那时我猪油蒙了心,一叶障目,眼下思及,追悔不已,还望你们不要怨我。”
魏紫连连摆手,急道“婢子怎会我们同少夫人是打小的情分,当时是有些难过,但时过境迁,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少夫人千万莫要自责。”说着又感到王徽语意恳切,今日竟一连几次跟自己一个下人解释,现在还出言道歉,不由更是动容,眼眶又一阵发酸。
王徽却并没注意到魏紫的情绪变化,她只是把手放在小腹上,盯着那处出神,脑子里还在寻思这几个丫鬟姨娘之间的人际关系,还有下一步如何行走,该怎样才能最高效地拉拢人才拓展关系。眼下她在这国公府里,腹背受敌,举目无亲,只有姚黄魏紫还不够,必须再多掌握几条有力的人脉,才能谈下一步计划。
然而魏紫看到自家主子捂着肚子发呆,心中一凛,忽然想起一事,心下不由更加难过,以为经历了今晚豆绿痛经,少夫人触景生情,恐怕也在忧心同一件事,想了想,终于还是出言安慰道“少夫人莫要担忧,婢子估摸着,这个月底之前,您肯定能再来一次癸水的。”
王徽就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她挑起眉毛,转头盯着魏紫,眉头大皱“你什么意思”
魏紫愕然,看了主子半晌,试探道“少夫人连这事也不记得了”
王徽眼皮跳了一下,赶紧又去搜罗记忆,关键词大概就是“癸水”“月事”之类的。
她马上就知道了魏紫指的是什么事。
原来,去年五月,原主来了初潮,而后这东西就十分不正常,整整停了五个月,十月份来了第二次,而今年已经过了八个月了,她的月经也不过才来了三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