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自是全没将屋里的三个人放在眼里。
“你这”姚黄气红了脸,上前一步就要嚷嚷,魏紫险险给她拉住了。
王徽在旁却眯了眯眼,赵粉美则美矣,却公然挑衅自己陪嫁丫鬟,魏紫姚黄从小和原主一道长大,显然是忠的,身为主上,绝对不能为了尚未投诚的人就让忠心的下属受委屈。
于是她悠然开口“赵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赵粉眨巴着大眼睛,心下有点犯嘀咕,这少夫人有点奇怪呀,平日这种时候,要么夹枪带棒刺她一顿,要么就又愤恨又厌恶地瞪着她,而且不管是哪种反应,少夫人眼里总带着两泡泪就是了。
可今儿这是怎么了
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自己,目光有如实质,赵粉头回在少夫人面前感到了压力,遂按下心中疑窦,堆出笑容,亮开右手手心,道“婢子正要说这事呢。方才婢子来迟几步,是因了白露刚巧过来,奉夫人之命探望少夫人,夫人还送了药膏子,治跌打瘀伤最是灵验不过。”
白露是苏氏身边最得脸的大丫鬟。
说完她就偷觑王徽的表情,少夫人深以被世子爷殴打为耻,就算是听见个“跌打”“损伤”之类的词都会翻脸。
然而王徽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抬抬下巴,示意魏紫把药膏拿过来。
白色粗瓷小瓶子,拔开瓶盖就是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抹一点在手心,是土黄色,中间掺了好些黑色的杂质。王徽皱眉,就算她对古中医学并不了解,也能看出来这不是什么上等药物。
那边赵粉又清亮亮开口“白露还说,夫人今儿下午要去拜访廖夫人,让少夫人用了午饭,收拾收拾就过去溶翠山房,跟夫人一道出门做客。”
王徽微微挑眉,明知道昨晚自己儿子刚把儿媳揍了一顿,第二天就要拉着儿媳出门,这婆婆
看来原主在这定国公府,处境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这婆母不惜丢脸都要折磨她。
忽然,她心中一动,想起了什么,问道“是永辉巷的廖府”
赵粉眨眨眼,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决定照实说“婢子不知,听白露说帖子好像的确是从永辉巷送过来的。”
王徽缓缓点头,心下主意定了,面上并不露声色,抬眼见赵粉还瞅着自己,不禁勾起嘴角,手一松,药瓶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瓷器碎裂,声音清脆,把三个丫鬟吓了一跳,魏紫姚黄还好,赵粉却是睁大了眼睛,脸蛋涨红,气急败坏“少、少夫人您摔坏了夫人送的药夫人一片好心”
她话还没说完,王徽脸一冷,斥道“噤声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赵粉没料到这窝囊的少夫人还敢吼她,一时被吓住,回过神来又想开口,却见王徽已经坐直了身子,慢慢下了床。
魏紫姚黄赶紧去扶,王徽却摇摇头,推开了她们的手。这身子弱得可以,但躺了这么久,也恢复了一些气力,那些瘀伤确实疼,却不及她前世所受百分之一。眼下剧烈运动是不行,但站起身走走路,还是用不着人扶的。
受前世影响,一站起来,她就不由自主拿出了军人的派头,下巴微昂,身姿笔挺如一杆标枪,走的速度不快,但步履沉凝稳健,即使只穿了软塌塌的中衣,也是龙行虎步。
赵粉站在门口屏风处,距离架子床有约莫十来步,王徽走到她身前,停下。
原主身量高挑,按上辈子的度量衡,得有一米七,赵粉个头娇小,足足矮了王徽一个头。王徽就这么俯视着她,黑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赵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少夫人一步步走过来,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