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求援的目光投向陆渊文,希望对方能站在自己立场上,帮忙说两句话,赶走徐兆麟这个不速之客。
陆渊文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在那玩着自己的玉佩,就是不发一言。
甄掌柜这个老江湖,此刻更是把砚台重新放回到柜台上,人也偷偷溜到后面,假装翻着账册核对账目。
“徐公子,这方砚台已卖与我。您大可以看看这店中其他宝贝,若是碰见满意的”
柳穆江干笑着说道,想要打消对方对于这砚台的企图。
“不必了”徐兆麟直接打断他的话,“徐某终日攻书不辍,今日难得出门,为的就是这方砚台。”
徐兆麟言语甚是霸气,唬得柳穆江打了个寒战,作了个揖,带着仆从溜之大吉,也没一个人去送他。
倒是陆渊文见他这副狼狈模样,想来他也没犯下什么过错,有些于心不忍,在他临走前说了些恕不能远送之类的场面话。
徐兆麟看都没看落荒而逃的对手一眼,只是眼睛盯着绸缎内包着的砚台。
陆渊文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还没看过货呐。
甄掌柜也从柜后走出,准备解开包裹砚台的绸缎,让徐兆麟过一眼。
哪知徐兆麟矜持一笑,摆摆手“不必了,陆公子家,是全县闻名的大家。这样的大家做买卖时,怎会行欺瞒苟且之事”
说完,一个小厮会意地上前止住准备解开包裹绸缎的甄掌柜,徐兆麟扇子也往甄掌柜那边一指“何必多此一举。”
闹得甄掌柜有些不好意思,摸头一笑。
徐兆麟一言既出,众人看向陆渊文的目光,也顿时不同。
“我就说嘛,老甄也太多事。陆家公子那样的出身,那样的品貌,卖出的东西怎么可能有瑕疵又何须验看”
“就是,陆家那样的人家,和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家是不一样的。人家家里头的人,个个都是仁义礼智信皆全,他们卖出的东西,放心收下就是。”
“你看看这陆家小公子,这品貌,这见识,这谈吐,真是不辱祖风”
众人跟着徐兆麟,一叠声儿的高声夸赞,甚至连“我看这孩子,日后定是为官做宰的前程”之类的话都说了出来。
陆渊文免不了朝众人恭敬地做了几个揖,说了些承蒙夸奖,受之有愧之类的话,内心却古井无波。
这些好话,都是人家冲徐兆麟的面子跟风说出来的。
若是当了真,或是以为自己面子多大,那就是不识机微了。
李员外却听得坐如针毡,背后流汗,耳面发赤。
之前他嘴里就没停过嘲讽陆渊文,乃至于陆家的刻薄话。
这下倒好,轮到他现世了。
已经开始有人在他耳边说些不咸不淡的讽刺话,听得李员外又悔又恼。
他想钻出去,哪知观者如堵,围了个密不透风。他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引来一连串埋怨,更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他。
“这姓李的,终究只是个土财主,目光浅短得跟老鼠一般。和徐公子一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最早出价竞买的周逢春高声说道。
李员外在嘲讽陆渊文的同时,也说了不少他的风凉话,周逢春早就不想忍了,于是捧徐兆麟的同时,不忘踩李员外一回。
“那是,姓李的怎么能和徐公子相比姓李的是靠闹饥荒时囤积粮食居奇发的财,他家仓库里存的那哪是钱粮,分明是白骨将徐公子这等贵人的名字与他的放一起,都是辱没了徐公子”
旁边一个富商插嘴道,引来不少知道李员外底细者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