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看来早就对这方面作了了解。
“这几位先生具体情状如何”
严氏追问道。
“刘秀才年纪最长,开馆授徒已有十六年,在县城中口碑十分不错,学生中曾出过几个举人。白秀才今年才二十五,刚开的馆。张先生四十上下,因他没有功名,所以就没仔细问了。”
薛琴细细介绍道,同时暗示张先生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也是,自己没有功名,怕是难教好学生。”严氏显然赞同儿媳的看法,“至于那位白秀才,年纪还轻,怕是心思不全在学生身上。”
一般而言,年轻的秀才很少有把教书当成终身职业的,只是想在继续科举的同时,赚几个钱贴补一下而已。
他们主要的目标还是考取更高的功名,很难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生身上。
“刘秀才的费用怎样”
严氏问道。
薛琴面露愁色“初次拜师时,束脩之礼是八两银子,而后每年还需奉上三两。”
听到这陆渊文虽有心理准备,也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还真不是一笔小费用。
要知道进学后,除了学费,自己还得多出许多其他开支,对这个经济上正在走下坡路的家庭而言,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哪知严氏倒是十分干脆“八两就八两,能觅得一个好先生来教文儿,比什么都要紧。”
陆渊文心头默默对奶奶涌起一阵感激自己的父亲能高中进士,看来和奶奶的明事理是分不开的。
当然,决心归决心,账还是要算的。
“原先家中每年开支七十两上下,收租子收得五十七两,孩儿每年做针线伙计,能得六两。文儿进学,每年束脩,纸笔点心各项开支,少说得预备上六两。孩儿还有些首饰,可以典当应付不足的花费”
帐算到这,薛琴突然住了口,让儿子赶紧出去。
陆渊文明白,这是她担心自己停进去后,会有心理负担。
身后,严氏与薛琴低声争论,都争着要把自己,而不是对方的首饰典当出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呵。
想到这陆渊文就一阵酸楚这几年来,母亲头上手上的首饰,是一件件变少,全交到典当行里头了,当然一件都没能赎回来。
偶尔遇到嘴上刻薄的,还会拿这事儿笑话薛琴一两句,每当这时,她都淡淡一笑,说自己讨厌那些金的银的。
有几个女子会讨厌首饰呢更何况是常年所戴的心爱之物。
这次必须想个法子,不能让母亲再为这个家庭牺牲。
打定主意,陆渊文开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身边,恨不得从地面上,梁柱间刮出钱来。
庭院中种的,都是些寻常花草,全连根拔了,怕是都值不到一两;
屋内摆的,都是寻常陈设,其中值钱的古董,早就全卖掉拿来发送父亲了;
况且他也断然不敢拿家中的显眼物件前去典当那样被发现后,怕不是要被打死。
再说那样也没有意义,将古董卖了,无非是将家中的钱财,换了一种形式去拥有而已。
他想要做的,是把身边原本无人注意的物件,拿出来,卖出个好价钱。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算得上是创造财富。
四下观察许久,在家中走了一圈又一圈,他都一无所获。
无计可施的陆渊文对玉锁说“姐姐,带我去书房吧。”
只剩下书房没去看过了。
陆家的书房常年锁着,钥匙在玉锁那里,陆渊文之前时常央着她带自己进去。
走进书房,一股陈旧物件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