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事也好笑没看到这摞起了多少笼子,吃饭时只知道胡吃海塞,干活一天七趟跑茅厕,还不快滚”
他们嘴里笑得小林是刚来做了八天工的书生,文文弱弱的,刚开始端着蒸笼一步三晃,账房很不愿意要他这种做不了活的。
掌柜敬重读书人,听说他是进京考恩科的秀才,没盘缠生活,于是答应留他干几天。平时也不让人催他,没想到今天撞到账房了,还闯下了事。
账房脾气差,比大师傅还爱骂人。估计小林很快就会被罚了工钱,赶出去。
众人唧唧了一阵,就又各司其职,不再想了。
账房章爷是个没考中秀才的老童生,平日看不惯小林这个真秀才,这会更借着机会满嘴之乎者也的骂起他来。
骂他假装斯文,读些破书装模作样。
骂他百无是处,吃着掌柜的小米子干饭不出一份力。
骂他
账房的声音本就尖,上了年纪喉咙里痰声呼噜,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趴墙头看看。
小林收拾完糕点,就低头垂手静静听着辱骂。不像其他人会梗着脖子掐着腰反骂,也没有懦弱的瑟瑟发抖,他只是安静的站着,脸上是自责和愧疚。
文琦闻声出来看了半天,也忍不住转头问:“李先生,我瞧这小伙计不像个为人跑腿的人,他怎么会在这呢。”
站在她身边的正是留香斋掌柜,掌柜擦汗道:“姑娘猜的没错,小林是个读过书的秀才,家在京郊。陛下年初开恩科,他进京赚些盘缠,打点些在考场的考具。”
“既然是个有功名的秀才,怎么不去些书局做事”
掌柜的苦笑:“姑娘呆在侯府,怎么知道外面的事。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读书人,最缺的就是银子。连那些不入流的小官都抢着去抄书赚铜钱,哪里轮得到他一个秀才呢。”
“如此看来,也是可怜了。”文琦怜悯道。
掌柜道:“谁说不是呢,我的老家与他是一个镇子的,早就听说过这小林,几岁就开始启蒙作诗。就是家里穷,除了个老爹再没有了。没个兄弟叔叔帮扶,能读下书也不容易。”
“倘若他真像掌柜的说的那么有才气,我家世女也不会让这种人沦落到现在这副境地。”
掌柜骨子里的商人特性深刻,巴不得自己坊里的人被侯府世女看中,连忙向文琦作揖:“那我就先替小林,啊不,林子贤林秀才谢过姑娘了。”
“烦掌柜再使人捡两袋海棠酥,我家世女也急着要呢。”
“好好,姑娘稍等。”掌柜提起下摆就去了。
他招呼走了账房先生和那位秀才。
文琦松了口气,她跟着世女各类人都遇到过,自然是不会把一名秀才放在心上。这时提出世女的名号也不过是想让这位林秀才过的好一点,她没有往世女身边随便塞人的习惯,现在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今后恐怕就成了祸害。
没想到在留香斋正堂,掌柜不仅精心包了两袋刚出炉的海棠酥放在食盒里,还带了换了衣裳洗了脸的林子贤。
“秀才,你跟着这位姑娘去送酥。”掌柜向前退了一把林子贤:“这可是你的好因缘,到时好好谢谢姑娘。”
掌柜是跟林子贤说过了什么,林子贤不情不愿的提起食盒,走了几步。
文琦有些哭笑不得,她只得让林子贤跟自己走。上了侯府的马车,她提着食盒坐到马车里,林子贤很自觉的在车辕上与车夫坐在了一起。
回到侯府,蒲若斐刚送走明二小姐,让人侍奉换衣服。
见她回园子,随口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