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若斐在姨娘堂屋地上跪了半响,余光中见一双绣花鞋在她身边踩来踩去,给侯爷一会用巾子擦脸,一会上漱口茶。
侯爷被人伺候梳洗后,才道:“这时候跪着做什么,站起来回话。”
蒲若斐用手扶着地,慢慢站起来:“回父亲,女儿送二哥过了十里亭,路上一切都好。”
侯爷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
“他一切都好,你又怎么了。”蒲四维走到蒲若斐的眼前,他的个子高,比蒲若斐高一个脑袋。这时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陛下有几日没找过你了。”
他不知道元日苏容婳与蒲若斐出游的事情,还当做两人断了联系。
这般私密的话对天乾来说是羞耻,是侮辱,像是在说她是一名接客的小倌。
蒲若斐不带任何感情道:“没有。”
蒲四维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这时低低咒骂一声。
更为穿心的话也说了出来:“她是不是有孕了,用不着你了”
蒲四维认为苏容婳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动真情,至于蒲若斐的心思,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避子汤每回都喝的,父亲”
一声“父亲”稍稍拉回了蒲四维的理智,他连忙又放缓语气:“你是我生的天乾,房中早该放几个人了,总被陛下强占算什么事。”
蒲若斐冷漠道:“男欢女爱而已,我也吃不了亏。”
“嗯,你这么想就对了,”蒲四维沉吟片刻,想是找不出什么话来面对女儿:“你下去吧,我与他们还要商议商议。我早年主战,得罪了不少人,这时候他们巴不得多踩侯府几脚。”
“女儿不打扰父亲了。”
回到静思园,文琦听暗卫报来遇虎,早早守在园门。真真切切看到蒲若斐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世女见过侯爷了。”文琦给她更衣,手上动作不停。
“见过了。”
文琦又担心:“侯爷没有再为难您吧。”
“他对我的为难和看重都是想借我再起,目的一样,方式不同罢了。”
侯爷对她的,时而亲密,时而疏离。蒲若斐早就习惯了侯爷阴晴无常的态度,在被需要的时候,她是侯爷荣光的继承人,命根子,不许他人亵渎。在不被需要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像根草,任由风吹雨打。
蒲若斐想到蒲四维最后几句话,暗示性很强,几近于赤裸。喉咙不免发堵,极想呕出什么东西来。
“陛下还是没消息吗”
文琦摇头:“奴婢一直守在静思园,并没有收到小黄门送来的条子。”
“自从陛下元日回宫,这几日连早朝都推了,”蒲若斐道:“总要亲眼去看到她才放心。”
“蒲德今早派人来说,太医院院首等人在宫中值班,至今没有回府。”
“是么,”蒲若斐在房中踱步:“这病由我而起,我去见她一面或许对她会有好处。只是宫中人多眼杂,万一被宫婢撞见,麻烦就大了。”
文琦劝道:“宫中的事,陛下会压下来,难不成主子去一趟宫里还会加重陛下的病。”
蒲若斐点头。
门外谭越走来开口:“世女,明府二小姐来了,说是感谢世女的救命之恩。”
“只有她一人”
“是,不过她带了明、张两府的礼物送给世女。”
蒲若斐微微勾起嘴角,挂上一抹莫测的笑容。
“好生招待,我就来。”
“好生招待什么,我这就来了。”明清大步走上前,把谭越拨在一边:“若斐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