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服了软,温笙自然晓得要顺着毛安抚一下。
她也软了眉眼,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软声说“不用来接我了,我会直接回家的。你昨天不是说想喝汤么我回去煲汤给你喝。”
正说着,后座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
震了好一会儿,停了,然后又开始震。
挺倔强。
挺不肯服输的样子。
温笙突然有点想笑,电话两端的这两个人啊,莫名有点,幼稚。
她倾身过去亲了周驭一下,推开车门。“快去吧。早点回来喝汤。”
很温笙约的是一点,现在已经两点了。在办公室里等了许久,陈医生出来透气,便瞧见温笙遥望着门口。
周驭的车其实已经开远了,但温笙仍望着那方。
陈医生垂眸浅笑。
良久,温笙才收回视线。
转身正要进门,不想一回头就看见了陈医生,“陈医生,你怎么”她一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抱歉,我迟到了。让你久等了吧”
陈医生笑了一下,“没多久。进来说吧。”
今天下午除了温笙,陈医生推掉了后面所有的咨询,温笙进了门就听见他在对前台的助理说让她先下班。
进了办公室,陈医生亲自动手冲咖啡给她,“我让助理下班了,就委屈你喝点速溶咖啡好了。”
温笙有些惶恐,“陈医生,我每次过来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周驭不是很愿意到这来,之前除了每半个月必须到这里报道一次,其余时候都是温笙隔三差五地来回跑,听陈医生讲病情,讨论进展。
一开始温笙没觉得如何,只是后来在这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耽误了陈医生这么多时间,她才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不会啊。”陈医生抬眼,温和地微笑解释道“我下午有个约会,所以才特意空出时间来的。”
温笙微讶,“约会”
陈医生沉吟了一下,儒雅的面容变得腼腆起来,“呃,就是相亲。父母安排的,说我年龄大了,怕我砸在他们手里。”
温笙愣了一下,抿了抿唇角,“陈医生一表人才,这个担心倒是没什么必要。”
陈医生挑了下眉尾,“我也觉得。”
恰当的玩笑很快让温笙放松了紧张的心神。
“坐吧。”
周驭说他第一次到陈医生这里来咨询的时候,陈医生还没钱开这个门诊,办公室只是租在写字楼里的一间很小的屋子里。
从门脸到办公室里的各种摆设,以及陈医生向他问话时那十分标准的八齿微笑都好像是在说他是个骗子。
温笙很好奇,心理咨询应该算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他明明看着陈医生有问题,怎么竟然还要把自己的私密说给一个骗子听
周驭那时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反正是个江湖骗子,我没指望他能做什么,只当是倒倒垃圾。
后来陈医生这位“江湖骗子”成了周驭的专属垃圾桶,一转眼就是八年。
如果一开始周驭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估计怎么也不会迈进他那间办公室的大门。
陈医生让温笙坐下,将咖啡递给她,回身在书架上抽了一个淡灰色的文件夹。
那是周驭的病例。
温笙这几年已经看过许多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一看见陈医生把文件夹拿出来,温笙的心就猛地往下一沉。
陈医生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