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天气异常罢了。
温笙这么想着,抓紧了胸前的包带,葱白似的指尖用力到从涨红到青白。
出了机场,温笙上了出租。
温笙几年没回过这里,方妍暑假来找她时曾抱怨过两句,近两年市政修路,市里到处都在施工,哪哪都不好走。
出租司机是个不负责任的新手,在城里绕来绕去,找不到目的地也不开导航不问路,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对温笙说到了。
才八点,天就已经黑得看不清路了。
温笙下了车,就着车灯看见了脚下残缺的道路,身边废旧的楼房。她愣住了。
街对面有零散写着拆字的矮楼房下,隐约还有两家商户的招牌,但因为附近没有什么客人,店面早早就已经关门了。
司机说这就是老城区,收了温笙的钱,点都没点,车开走了。
这是老城区,可也满目疮痍地找不出从前半点熟悉的影子。
直到出租开没了影子,温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身边的昏暗将她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温笙打开手机,试图找到自己的位置,但这里的信号基站大约是被撤走了,手机上微弱的讯号显示,仅能紧急呼叫。
温笙在原地站了半天,没有车,连人影也没有,周围看起来像是已经荒废了的样子。
没法问路,又不能被一直困在这里,温笙不敢乱走,只能凭着记忆,沿刚才出租车开进来的那条路原路返回。她记得那条路的尽头就是大马路,有人行天桥,还有车站。
走啊走。
从八点,走到九点。
眼前的路好像一直没有尽头,晦暗的苦涩和黑夜一道将温笙包围,她突然就崩溃了。
温笙开始哭。
千里迢迢回到这里,一下飞机,反常的天气,诡异的大风,就已经将温笙想要回家的心吹得摇摆不定。
现在更是。
温笙明明是在这里长大的,但她却分辨不清身处何处,周边太过陌生的景象让她那颗本就不安的心愈发地动荡。
周围没有光线,朦胧的夜色暗沉至极。她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该如何逃离。耳边好像有城市的喧嚣传来,可那些喧嚣却又好像离她很远,温笙找不到出口,身旁的寂静是她被全世界抛弃的证明。
她突然停住,然后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嚎啕大哭。
这几年,为了让奶奶放心,温笙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处境。
温世礼让她好好学习,寒暑假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她想回来探望奶奶,都被温世礼学习为重,高考之后再说为理由带过。
还有两年才高考,但温笙现在一刻也等不了。
她好难过,好害怕,她多想奶奶此时就在眼前,能过来抱抱她,慈爱地喊她笙笙。
温笙被温世礼接走的时候曾对奶奶说,这样她就有两个家
了。
但她没说,在她心里,只有奶奶在的地方,才是家。
温笙一直哭,憋了三年的眼泪在这个时候决堤,她想停下来,但是停不下来。
晚上降了温,风比来时吹在身上更冷。
温笙哭着哭着,突然打了个喷嚏啊啾
“嗤。”
温笙猛然抬头,突然发现左前方的破败回廊下有道黑乎乎的剪影,心口倏地一紧。“谁在那里”
这里偏僻,没有人声,离马路也不知道有多远,温笙这一路走过来,半个人影都没看见,她根本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