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笙的责备和对他的埋怨并不是一时才有的。
六年前,在他进局子的时候她就跟他说过,让他看重自己,不要把自己的人生这么随意地不当一回事地处置。
是,他现在是有事业,有能力。那他就大可以好好利用这些能力,一时冲动开快车,逞凶斗狠,到最后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这次是他命大,只伤了手臂和肋骨,那下次呢
周家那些人一个个,那些恶心的事情一件件,他到底有几条命够这样让他随意折腾
“我知道你对周家有恨有怨,但能不能请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周驭忽而开口,冷着的声音仿佛寒冬腊月,连带着空调里吹出的冷气都如寒风刺骨,“你以为我为什么变成这样”
温笙一顿,腰腹间的手臂如同钢铁桎梏,勒得她生疼。他在生气,可她也气。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眼泪突然落下,温笙眼里的受伤刺痛了周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就算我不知道,你也可以告诉我。可你呢你在做什么周驭,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宠物,你的床伴,还是可以随意扔在一边的玩具唔”
床伴两个字刺激到周驭的耳膜,黑眸里的温度骤降。
他猛然发力将人按在身前,唇齿之间的苦涩搅动着温笙口腔里的气息,啃噬的动作如野兽一般粗鲁。
周驭发了狠要让温笙尝尝厉害。
铁锈腥甜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里散开,温笙唇上的疼痛抵不过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周驭原只是想要惩罚她,但吻着吻着,皮肤上的温度便开始攀升,缝针的伤口处,钝钝的疼痛变成了细密的酥痒,间或夹杂着的那点疼成了催动情欲的利器。
周驭的手伸向温笙的衣摆
“唔”
温笙挣扎着将他推开,却不小心碰到了他手上的输液管,床头简易的输液架轻易被带倒,哐当一声,终于将两人之间的逐渐攀升的氛围叫停。
“周驭”一感觉到周驭手上的动作放松,温笙立刻将他推开。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温笙将周驭的手捧起来细细查看,输液管被扯掉,埋在他皮肤里的针管被带了出来,血珠一颗颗地往外冒,连成一条血线,在他的手背上肆意流淌。
眼泪猛然涌出,温笙哭着要去拿东西来给他止血,周驭却将她按在了自己身前不许她动弹。
温笙哭得停不住,“你放开我放开我,你都流血了我去找东西来给你止血,你放开我啊”温笙这么说着,但却不敢挣扎得太过厉害。
周驭将她抱在怀里,听见她哭声急促,眼泪不一会儿便濡湿了他的衣领,她的忍耐她的克制,她颤抖着的纤细肩膀终于让周驭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是不是好,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别哭,别哭。你哭得我心乱,笙笙,你到底怎么了”
周驭知道她肯定要为他担心,为他难过,他都晓得,这一晚上他都顺着她。可她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现在又哭得好像明天不会再来了一样。
他心疼她的眼泪,心疼她抽泣的时候连打他都要控制着力道。
周驭抚着她的长发,吻着她的侧脸,一字字都极尽温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