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中捏了捏周驭的手,示意他寻个委婉些的借口和理由。
但周驭现在顾不得这么多。
对面的周显兴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动作缓慢地拿餐巾擦了擦嘴。
周驭啊,什么都好,就是还太年轻,脾气急了些。
这才一顿饭,他就已经忍不住了。
“你们有事就先走吧。我也要上去休息了。”
他这么一说,温笙越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老先生,您”
她才一开口,周驭就将她打断。他恶声恶气的,像是要吵架“老头,下次你想请温笙吃饭可以直说,不必要让我在这里做个陪衬。”
周显兴一边起身,一边轻声哼笑,“直说我要是直说了,你们还会来吗”
他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在温笙。
周驭黑眸微沉,眉头皱起。
周显兴呵呵笑,将餐巾放在桌面,“行了,你们走吧。”
他伸手,一旁的赵邦立刻把拐杖递给他。
这还是赵邦第一次看见周显兴和周驭见面是以笑容结束。
他们转身的时候,赵邦不由地多看了温笙一眼。
温笙被周驭拽到车库,手腕生疼,她也没吭声。
上了车,温笙立刻主动地握住周驭的手。
“你在生气吗”从刚才在餐厅里,她说在墓园见过周显兴开始,她就明显能感觉到周驭身上憋着一股气。“为什么”
今天的见面不说有多愉快,但绝对是气氛融洽,周显兴所表现出来的一个长者的睿智与魅力,是温笙在此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宽厚又洒脱的老者,怎么能做得出那么多狠心的事情来。
“为什么”周驭侧身面对温笙,黑眸里氤氲着些许阴沉沉的怒意,“那你为什么要被他骗”
“我”温笙一顿,睁大了眼睛,“我没有,我只是”
“你和他在墓园见过,你知道他是去看那个女人,所以你现在在想一个会去祭奠死去了这么多年人的人,怎么会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是不是”
温笙怔住。周驭完全说中了她的所想。
的确。
当天她不知道那是周驭母亲的墓地,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周显兴。但今天突然将这两件事情串联起来,她便忍不住有些幻想,如果周显兴对周驭的母亲真的没有爱情,那对一个已经被赶出门的,没有任何名分的疯女人,他大可不必做出这样一幅深情祭奠的模样。
“那天我遇见他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应该也不认得我。”温笙试图解释自己看见的东西,“周驭,我知道过去发生了很多,只是那天,他看起来确实在为”
“所以我说你被他骗了。”周驭再度将她打断。他突然提高了音调,黑眸里的阴沉好像要冲出来将温笙吞没一般。“我跟你说过,他是这个世上最恶心的人,你为什么不信我”
温笙从没看过周驭用这样的表情对过自己,一时间,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些六年前的画面。
血色的月,阴森的树林,如修罗恶鬼一样坐在别人身上的周驭
一股阴凉从脊背低端窜起,温笙看见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皱紧了眉头“你怎么了周驭,你吓到我了。”
她话一出口,周驭便如同被人点了穴道。
温笙看见他忽而浑身一怔,眼中的浓雾开始退散,自己有些失措的脸渐渐在他眼中清晰。
周驭顿了一瞬,很快别过脸去,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