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
如今离一个月之期只剩最后三十六个小时,他果然没能将周驭说服。
柏曼酒店高层房间,赵邦对着s市霓虹夜色,心情晦暗。
他刚刚跟周显兴通过电话,周显兴知晓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在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赵邦自知办事不利,沉声道“这件事情都是我掉以轻心,不仅没能说服少爷,反而还被”他顿一下,眉头皱紧,接着说“老爷接下来有何打算,赵邦一定全力配合。等成功将少爷带回,赵邦甘愿领罚。”
周显兴仍然沉默。
半晌,就在赵邦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等着吧。”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赵邦来不及问任何关于这三个字的解释,周显兴已然挂了电话。
赵邦在周家待了二十年,他深知从周显兴开始,整个周家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地算计。周家的所有人表面看起来都是云淡风轻的,但实际却个个都是翻手为云覆手杀人与无形的狠角色。
他没想到连周驭也是这样。
周驭七岁被送往s市,周家明面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与他有过任何来往,金钱上的资助更是不曾存在。他以为一个在穷困环境下长大的私生子,就算姓周,也比不上周家人的半根手指头。
可下午的时候,周驭却好好让他明白了,为什么在出发前,周显兴会那样叮嘱他。
老头子快死了吧现在盯着周家这块肥肉的眼睛不少呢。你猜,如果有人把周家二十年前那些龌龊事抖给媒体,明天开盘的时候,显兴集团的股价是跌还是涨啊。
你说要是老头子临死前看见我把他的显兴集团弄垮,他会不会想和我一起下地狱
赵邦,你现在知道什么才是威胁了吗。
赵邦现在忆起周驭那时阴阴笑着的神情,仍觉得胆寒。
他怎么也想不到,周驭虽然人远在s市,却对周家近些年的事情了若指掌。
说起来,他对周驭还真是有些佩服。
他不愧是周显兴的儿子,不愧是周家的人。即便这些年相隔千里,也仍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不过,周显兴说的让他等,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约是周驭冷淡黑暗的形象看起来太不好惹,温奶奶如愿以偿地坐在黑暗餐厅里的长沙发上,吃到了餐厅里的招牌菜,然后给出了极为公正的评价。
“呸,难吃。”
温笙拿饮料的手一顿。
温奶奶擦擦嘴,“这牛排烤的还没咱家对面的大排档烤的嫩呢。看来这电视上的网红餐厅,果然不能信啊。”
温笙瞠目结舌“奶奶”
周驭倒像是十分赞同这话。他给老太太换了份意面,道“真是,这面条还没您给我下的番茄鸡蛋面好吃。啧,您不是喜欢吃面条吗,那咱俩换换。”
温奶奶欢喜地接过来,尝了一口,“嗯,这面条还行。”
周驭哼笑“比您做的还是差点。”
温笙听着他们互动,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浅淡笑意。
黑暗餐厅名副其实的黑暗,用餐区完全延续了入口那种幽暗的光线色调,伸手不见五指谈不上,但视线着实不算明朗。
每个沙发卡座的餐桌上都有一盏彼岸花造型的水晶吊灯,蓝紫色的光线,坠的水晶装饰将光线斑驳地投在桌面上。这点光线不足以让人看清食物本来的面貌,若不尝一口,根本不知道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