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看太医。”薛令仪说着,眼角便落了两行眼泪出来,挺着大肚子动了几下,曹凌忙起身坐在了床头,薛令仪顺势便躺在了曹凌的双腿上。
这招儿她当初用在她养父身上是百试百灵,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事,或是惹了养父多生气,只要装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再柔弱好似拂柳,往养父身上一扑,一切事情就都解决了,接下来只等着养父好声好气地哄她开心就是了。
曹凌只觉怀里这女人的模样十分眼熟,一时间倒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是她伏在怀里哼哼唧唧,满头青丝又散落双膝,当真是应了那句,“婉转郎膝下,何处不可怜。”
心里顿时软了,曹凌温柔道“好好,不看太医。”说着,抬手轻轻抚在了那柔软的发丝上,轻声说道“只是你若真是身子不适,却不能忍着,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那可是咱们的孩子呢”
薛令仪想起孩子,就想起了她的清羽,眼泪哗哗,流得更欢了。倒叫曹凌手粗无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抱在怀里哄个不住。
曹凌前来,一为看望薛令仪,二则,却是为了问一问薛令仪,她可是得罪过什么官府衙门的人。只是薛令仪哭成这个样子,曹凌早把这事儿给忘了。
好容易薛令仪不哭了,可眼睛也肿得跟桃子一样,曹凌扶着她起身洗漱,又坐在妆镜前,给她梳头挽发,挑选钗环,一时间屋中倒是情甜如蜜,谁还记得那等晦气事儿。
在关雎楼消磨了半晌时光,小厮平安在廊下叩窗“王爷,邱先生有事求见。”
邱先生是曹凌的师爷,曹凌伸手抚了抚薛令仪的脸蛋儿“你好好儿待着,我先去了。”
薛令仪心里一阵狂喜,可脸上却是依依不舍,扯着曹凌的衣带又落了两行泪出来,可怜兮兮道“那王爷什么时候再来”
曹凌眼神柔软,俯下身将薛令仪往怀里抱了抱“等我闲了,闲了我就来陪你。”
等着曹凌走了,薛令仪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原先柔情似蜜的眼睛里露出几丝乏困倦意,说道“我乏了,扶我去躺一会儿。”
曹凌这里到了玉堂斋,才想起了他之前寻了薛令仪要问的事情,偏这时候邱先生走了过来,抱拳作揖后问道“不知那路上劫道之人,可是冲着薛娘子来的”
曹凌一愣,而后摆摆手道“自然不是冲着她来的,她一介妇人,哪里会惹上了官衙里的人。楚平说那些可都是好手,不然也不能折了咱们几个弟兄的性命。”
邱先生略略沉吟“这倒怪了,无缘无故的也说不通,总要有个缘故才是”
曹凌沉吟片刻“那薛氏乃是本王心爱之人,许是被贼人探知了底细,想要掳了去,一则折了我的威势脸面,二则,若是伤了薛氏的性命,也好叫本王痛不欲生。或是还有甚者,想要捉了她去,以此要挟本王。”
邱先生摸了摸羊角胡须,点点头道“此话有理。”
于是这事儿薛令仪便被当做了池鱼,因着曹凌的殃及,这才遭了这回的惊吓,吃了这番苦头。
曹凌心中怜惜更甚,想起方才那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起身出了门去,叫了马进忠来,吩咐道“你去库房,天字三号箱里,有个紫檀匣子,你拿去关雎楼。”
马进忠很快便把匣子送到了薛令仪跟前儿。
薛令仪看着几面上的匣子,匣面上雕刻的一对儿鸳鸯,交颈而卧十分缠绵恩爱。抬手轻轻抚着,薛令仪笑道“王爷怎的突然送了东西过来”
马进忠笑道“娘子这话可是问住了奴才,王爷的心思,奴才可是半点也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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