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门上的说,再有人来叩门,一概拦在外头,只说我不耐热,着了暑气,正在屋子里养病。”薛令仪远远望向了庭院,目光深远幽长“幸而王爷体恤,早就免了我去各处的请安之礼,既是暗箭难躲,不如龟缩在壳子里好了,左右我也无事,这关雎楼的大门,不出便不出罢了
薛令仪拒绝了梅氏的邀请,梅氏又素来没有什么心计,只是这又是要紧的私密事儿,无法同林氏相商,无可奈何下,只得叫连翘偷偷儿捎了信儿给翠夏,想要看看兰嬷嬷那里,可有什么法子。
连翘去的时候很是不情愿,只是看看梅氏一脸坚决,也只好趁着夜色,偷偷出了听风楼。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总觉得自家娘子如今行的事极是危险,一旦叫人发觉,那可是要人命的。
听风楼的警戒自打梅氏生了孩子后就松了很多,几个婆子躲在屋子里掷骰子喝酒,大门却是无人看管。趁着夜色,连翘很容易就溜出了大门。只是无巧不成书,却被外出归家的连云瞧了个正着,回头便告诉给了林氏。
林氏同梅氏住在一个院子里,但凡闹出些动静,哪有不知道的。对于梅氏屋里的异样,林氏心中也是有数的。
连云见着林氏沉眉凝思,在腰凳上坐下,小声劝道“娘子,不管翠夏寻了梅娘子做甚,左右和咱们不相关,娘子这回可务必要清醒些,有些事情,可是不能掺和进去的。”
林氏知道连云是为了她好,笑了笑说道“我心里有数的,你莫要担心。”
兰嬷嬷的卧房里,连翘屈膝福礼后,将梅氏的话一字不落说给了兰嬷嬷听。
兰嬷嬷端坐在錾玫瑰花纹的圈椅上,手里端着一盅茶,慢慢抿了一口,说道“回去同你家娘子说,细水长流的,慌什么慌。便是她今个儿不出门儿,明儿个也不出门,她也总不能窝在屋里头一辈子。过些日子便是四公子的满月日,到时候李夫人大摆宴席,那薛氏必定会露面儿的。”
连翘听得心惊肉跳,想起关雎楼梅娘子自来和煦的面容,心中几回翻滚,愈发心乱如麻。
兰嬷嬷将茶碗搁下,又道“回去告诉你家娘子,小孩子都是见风长,她若是再不手脚麻利些,等着孩子大了,同李夫人有了情分,便是要回去也晚了。”
连翘从兰嬷嬷处离开,很是怏怏不快,心里好似堵着一团棉花,叫她喘不过气儿来。哪怕是娘子对她多有防备,可多多少少的,她心里也清楚她家娘子如今在做什么。
这可真是豆腐脑落到了地上,整个人都糊涂了。
连翘脚下不停,走得飞快,她决定了,回头定要和娘子好好说说,那薛娘子可是王爷的心肝肉,还怀着孩子,若有个好歹,王爷焉能不雷霆震怒,到时候她家娘子被查了出来,还能有命活吗
翌日,又是天朗气清的好天气。
林氏坐在梅氏屋里说话,捡了碟子里的梅子喂进嘴里,问道“昨儿晚上怎么回事,我仿佛听见姐姐呵斥了连翘,可是连翘做了什么,惹了姐姐生气”
梅氏脸色一僵,忙说道“哪有,许是妹妹听错了。”
林氏目光微闪,点点头又去吃酥油鲍螺,吃了两个,拿了帕子擦擦手,问道“明个儿就到了摆席面儿的日子了,不知那位薛娘子,姐姐可请了来”
一提起这事儿,梅氏心里头就拱起火儿来,冷笑道“哪里肯来后头我又叫人请了几回,那薛娘子愈发的连面儿都不肯见了,架子可真大”
林氏点点头,撇嘴道“可不是架子大,好歹都是娘子呢,谁又比谁高一等。梅姐姐敬她才几次三番的请了她,岂料人家是枝头的凤凰,瞧不起咱们呢”
薛令仪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