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又生出另一些忧虑来。
如今曹凌还不知道她生过一个儿子,还有那个吕云生,当初将她囚禁起来,也是占了一回她的便宜。若是以后知道了,也不知这厮又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薛令仪怔怔坐在床上,看着床角的珐琅彩瓷烛台,一面落泪,一面心里纠缠着发慌。
曹凌坐在原处吃了一会子的菜,只觉嘴里没味儿,心里恼火儿。竖起耳朵往里屋里听了听,却是半点子的动静也没有。渐渐生出了一丝悔意,说什么不好,提那个沈茂修作甚
又这般僵持片刻,曹凌忽然将筷子一扔,起身也往里屋去了。
进得屋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一抹瘦小的身影,因着肚皮滚圆,愈发显得身量纤弱,坐在紫檀木梅花纹的钿镙床上,由来生出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曹凌眼中怜惜之意大盛,几步上前在床沿上挨着薛令仪坐下,见她默默无声,却哭得十分伤心,伸手将她轻轻搂在了怀里。
“好了,别哭了。”曹凌皱着眉给薛令仪抹眼泪,觑得她隆起的肚子,又温声劝道“你还怀着身子呢,别哭了。”
薛令仪一把甩开了曹凌的手,又从他怀里挣开,勾着脑袋恨恨瞪着他道“你还说,无缘无故的,发的什么邪火儿我也是好心好意不是。你不喜欢,同我说便是,何必阴阳怪调。你还是王爷呢,堂堂一个大男人,跟个儿娘们儿一样黏黏糊糊,怪里怪调的,你可顾忌我怀着孩子呢”
曹凌长得这么大,还没被一个小女子这么一句接着一句的数落,可他偏偏还邪门儿的觉得这话听着挺顺耳的。
伸手又将薛令仪搂在怀里,曹凌说道“那本王就告诉你,本王不是个物件儿,更不是个人情,喜欢你才来你这儿,你再多事,我便真恼了。”
薛令仪抽噎了一声,象征性挣了两下,就继续抽抽噎噎的,也不再说话了。
曹凌见怀里这美人儿不闹了,唇角勾了勾,脸上露出些浅笑,扬声喊道“来人,端盆热水进来。”
于是这一日的夜里,曹凌依旧安置在了关雎楼。
等着第二日,李嬷嬷果然又来了。
依着她的想法,哪有男人的身边儿,夜里头能缺了一具热乎乎柔腻腻的女人身子来。这薛氏虽好,但到底怀着身子,想来王爷便是心爱,也不好就这时候做了那事儿。可男人,又有几个是能忍得住的这都这么些日子了,总该去一去别的院子了。
薛令仪正端了一杯菊花饮在喝,闻言搁了那杯子在桌子上,面露出为难道“实不瞒嬷嬷,昨个儿我原想着孔姐姐也在,她又素来是个温柔性子,王爷能去了她那儿,倒也合适。只是我才提了个头儿,王爷便恼了,将我说了一顿,又骂我越俎代庖,不该管了这事儿。如今嬷嬷又提起来,我这里也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去办我想着嬷嬷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见多识广的,自然比我知道得多。若不然您给我出个主意,教教我”
这话说得李嬷嬷也没了言语,她本就是不敢在曹凌跟前进言,这才怂恿逼迫了薛令仪。原以为是一件简简单单,水到渠成的事情,岂料到竟是这般为难起来。
薛令仪见着李嬷嬷不吭声,只紧紧皱着眉头,眼神闪了闪,笑道“我听说李夫人极得王爷喜爱,嬷嬷不如在王爷跟前提一提李夫人,想来王爷记起旧日的情分,便去了。”
若是去李夫人那里,还不如继续待在关雎楼,最起码王爷日日都高兴,也用不着耗费了精力,去安抚那动不动就要哭哭啼啼的李夫人了。
见着李嬷嬷铩羽而去,薛令仪重又端起杯子,心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