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虽是误会了那女人,以为她是哪个政敌派来的杀手, 嘴上涂抹的口脂乃是毒药,是为了毒死他。后来这女人被他扭断了脖子, 王太医过来查验后, 才知道那女人嘴唇上涂抹的只是催情的暖香。不仅如此, 王太医还在香炉里发现了不曾燃尽的催情香料, 怪道他那一日那般容易就被勾起了欲火。
只是误会解除,阴影却犹自挥之不去,想起前阵子惨死在绣帐里头的冯如春, 曹凌愈发觉得, 还是关雎楼待着安全舒心。这里的每一处都是他亲手安排的,更何况明娘也是他强求来的,背无势力,无欲无求, 必然不会生出害他的心肠。
曹凌只流连关雎楼, 府里头的其他女人自然在背地里怨言无数, 可曹凌对待妻妾素来寡言冷肃,便有怨言, 倒也无人敢出言放肆。只是李嬷嬷到底是看不惯了, 这一日竟是从前院的玉堂斋来了关雎楼里,劝说薛令仪。
“娘子如今的月份是愈发的大了,身子金贵, 不比寻常,起居自然是要万分小心,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如此一来,夜里头少不得要有个丫头歇在一旁贴身伺候,便是喝茶递水的,也更便宜些。只是这般便要扰了王爷的休息,这就不好了。”
“王爷白日里操劳军务已是疲倦,夜里入了卧房,少不得要伺候的人小心周到,体贴入微,方能泄了一身的疲倦,白日里也能精神百倍。可娘子身怀有孕,自然没有精神伺候王爷。老奴想着,倒不如娘子劝劝王爷,归家这么久了,也该去别的院子里坐一坐了。”
李嬷嬷说着这话出来,原是想着,这后宅里的女子素来都是爱霸揽着主君,独占这娇宠偏爱的,想来她这话听着就会不大顺耳,心里头也想了一串子的话,等着薛令仪这里表示不愿的时候,再说出来给她听的。
偏薛令仪笑了笑,道“嬷嬷说得极是,等王爷来了,妾身必定依了嬷嬷之言,好生规劝了王爷。”
倒是爽快顺从的叫李嬷嬷一时间也无话可说了,尬笑了两声,赞道“娘子果然是个贤良淑德的,也不枉王爷待娘子如此珍重了。”
等着李嬷嬷走了,如碧守着薛令仪给她剥栗子吃,忍不住多了嘴。
“娘子莫要听嬷嬷所言,王爷既喜欢娘子,乐意和娘子待在一块儿,娘子何苦要做了甚个贤德人儿,撵了王爷走。似那等贤惠人儿的名声,不要也罢,要紧的是王爷的宠爱和看重。”
薛令仪嘴里咬着一枚兰花枣吃得正是香甜,闻言不觉一怔,心说这丫头看似憨傻,可要紧的事儿上却是个心眼儿明白的。于是低笑了一声,叹道“你倒是于这事儿上很是有些心得。”
如碧立时咧嘴笑道“奴婢哪里知道这些,都是我娘说给我听的。”
薛令仪咽了那甜滋滋的枣儿,又捡了如碧剥好的栗子搁在嘴里,心说这丫头虽是嘴上像把漏勺,什么都敢说,却真是个憨直的性子。
等着半下午的时候,织香苑的孔儒人孔雪英提了一篮子新鲜的果子,又登门拜访了。
虽是后头知道了,那一日,王爷并不曾随着那孔儒人去了她的院子,原是有人来寻王爷,王爷转脚去了前院儿。只如碧这里仍旧警惕着孔儒人,把她当作了踩着她娘子往上爬的第一可恶之人,每每见了面,却是难得有好脸色。
因着这事儿私下里如灵骂了如碧好几回,偏这丫头是个死心眼儿,虽是挨了骂稍稍有所收敛,可一见着孔儒人,那张脸不由自主的,便拉长了好几寸来。
孔雪英自来是个性子纤细柔和的,哪里瞧不出如碧的态度,只是如今她也是顾不得什么脸面了,便是瞧出来了,心里难受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