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娥脸色一怔“如何说”
兰嬷嬷说道“昨个儿出去逛园子,也没见那薛氏喊累说冷的。她若是喊累说冷,王妃不许她休息,那自然是王妃的不该。可她自己个儿逞能,如今便是没了孩子,也只能怪她自己争强好胜,若非要赖到王妃头上,那定是小人居心叵测,故意攀扯。”
秦雪娥沉默片刻,叹道“我只怕王爷不肯听我分辨。”顿了顿又道“他的性子本就疏冷,又同我素有龌龊,情愿孤身独坐,也不愿同我多说半句。”
兰嬷嬷面露疼爱,轻轻拍着秦雪娥的手背,笑道“瞧王妃说的,王妃和王爷是结发夫妻,便是一时冷淡了,以后瞧着小公子,也必定能和好如初的。”
可能吗,想起曹凌素来冷漠如霜的模样,秦雪娥轻轻笑了笑,脸上有淡淡的轻愁。
兰嬷嬷见她犹自不能开怀,又笑着劝道“观里的明阳道长说过,王爷杀戮太盛,这满身的煞气,除了王妃命格清贵,竟再无人能压得住。前头那几个不过是运道好,跟着王爷的时候,王爷还不曾手握兵权,战场厮杀。可如今这武陵王府里,能为王爷生儿育女的,就只有王妃一个。王爷便是为着子嗣繁茂,也终会回来找王妃的。”
这话是好听,可那听风楼的梅氏,还有那个薛氏,不就正怀着孩子
秦雪娥脸上的哀愁更甚,叹道“嬷嬷又哄我,那梅氏的肚子,眼见着都六个多月了。还有那薛氏,不也有了身孕。”
想起梅氏和薛氏的肚子,兰嬷嬷的脸上飞速掠过一丝阴霾,很快又笑道“梅氏薛氏俱是出身下贱,自来下贱人都命硬,怀上孩子不足为奇。只是肚里的孩子能不能逃得过这煞气逼身,却还要再说。”
秦雪娥先是一怔,而后慢慢笑了。这话里的意思她听明白了,便是如今那孩子好好地怀在肚子里,可等着生了出来,小胳膊小腿儿的,能不能活得久,谁也不知道。
“有嬷嬷在,果然万事无忧。”秦雪娥反手握住了兰嬷嬷的手,笑道“一切就都靠兰嬷嬷了。”
兰嬷嬷慈爱地笑了笑,叫了福儿小心伺候,自己起身退出了门去。
刚出了屋门,兰嬷嬷脸上的笑立时消失了,眼中露出阴森可怕的目光,厉声喊道“翠夏过来”
翠夏已经知道了薛令仪怀孕的事情,正是忐忑难安,又见着兰嬷嬷如此模样,不禁吓破了胆子,当下就落了眼泪,哀求道“嬷嬷莫恼,那事儿奴婢当真是按着嬷嬷的吩咐,已经办好了的。”
兰嬷嬷愈发恼怒不休,斥道“哭什么,大庭广众的,给我把眼泪收回去”顿了顿,又冷冷道“你跟我来”
翠夏听罢浑身一颤,本已收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只是不敢出声,默默跟在兰嬷嬷身后,就去了兰嬷嬷住的小院子。
雕花刻纹的窗棂后面,秦雪娥见着兰嬷嬷去了,转身说道“福儿,你去备一些人参燕窝,我们往关雎楼一趟。”
虽秦雪娥万般不愿,然则这事儿到底同她担了些干系,先把外头的礼数做足了,便是后头王爷再发作,那时候已经是时过境迁,料也掀不起大风浪了。
李嬷嬷立在关雎楼大门口,迎接秦雪娥的到来。
想当初曹凌下令修建了这关雎楼,秦雪娥并不在意,不过一处院子,便是再奢华精巧,再劳师动众,却哪里比得上她的常青阁,那可是这王府的正房,满王府里看过去,再没有比之更尊贵的地方了。
只是这日子渐渐过下去,这关雎楼却成了王府的禁地,后宅一干妇人,竟是谁也不能入内。秦雪娥自来是个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