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与外隔绝,黑黝黝的,虽然角落里那一只烛火不知为何永远明亮不灭,燃烧了许久也不见减短分毫,一直为二人带来些许光亮,但烛光到底和日光不一样。
沈知昏昏沉沉,浑浑噩噩地呆了好几日,终于忍不住,问封音,能不能暂时先带她出去。
“我想看点别的东西”,她对封音道,“什么都行。”
这种视线和活动区域被局限起来的滋味太可怕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废了,咽喉也像被人攫住一样,几乎要呼吸不过来。
封音理所当然地答了不行。
沈知很是难受,又恳求道“这里太不舒服了,你让我出去外面,就呆那么一时片刻也行。”
封音仍是不同意。
沈知想呼吸些干燥清新的空气,不想再待在潮湿腐朽又沉闷的密室中。
她长叹了口气,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说服封音,只好示弱,复又小声哀求道
“求求你了,姐姐,我真的很难受。我从来没被人关过这么黑的小房子这么久。”
就算是当初那群不怀好意的修士拐卖了她,把她关进的牢房里也依然开着一扇窗,周围还有许多和她同病相怜的少女陪她谈天说话。
而如今封音对她爱理不理,石壁上的功法又不能沈知在这里开始还能认真打坐下去,接下来几日,一睁开眼就是茫茫无边黑暗,连微风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她便有些接受不了了。
封音听到沈知的哀求,终于有了点反应,睁开眼来,侧过脸,看了眼沈知,问道
“你这就受不了”
沈知答不上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想出去了,她现在越发觉得密室中的时时刻刻都叫人难熬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觉得闷得慌,密室里的空气好像越发稀薄,她都快要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搁浅的鱼。
沈知仍然坐在蒲团上,喘息着,疲惫无力地半俯下身子,头脑发晕。
封音忽然伸出冰凉的手,捧住沈知的脸,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摸了摸沈知脑袋,低下头来,对沈知露出一个带着些诡谲和欢愉的笑容。
“连这都受不了那我就让你看点别的,怎么样”
沈知没说话,封音就调动起魔气来,混乱地在狭小的密室里冲撞着,裹住了沈知。
仙门历八百四十二年四月三日的一个夜晚,练家旁支出生了一个女童,几个长老按例来为她测过资质,发现她是万里挑一的绝佳根骨,似乎生来就注定了要踏上修仙这条道路。
他们便将她的名字报到了本家去,记录在案,同时嘱咐女童的父母要多多关注培养女儿,万不可浪费了练家的一个好苗子。
她的名字叫练和月。
练和月的父母原本在家族中默默无闻。练和月出生后,他们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日千里,同辈的练家子弟都知道他们女儿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少不得明里暗里,艳羡眼红。
而长老们为了让他们能培养好练和月,特地又增加了他们每月能领取的灵石份例,还额外恩准练和月和本家的子弟一齐上本家的学堂。
练和月懵懵懂懂被所有人推着走。
旁支的同辈孩子自认为和她不是一路人,他们自己玩自己的,不愿意和她亲近,本家的孩子们个个嚣张跋扈,身边又总是跟着仆从,他们彼此之间都不把对方当回事,也就更不把练和月当回事。
练和月没有交过朋友,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每日除了听课就是修行。
有一日练家有个莽撞门客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