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推开门再出去的时候,发觉练功房里只有栗原。
他没有作声,又去其他房间找闻曜风。
录音室没有,健身室没有,餐厅里也没有。
白淳像只是路过这些地方,半晌皱着眉回去练琴。
从指法开始。
琶音,轮指。
演唱会曲目,新专辑,没写完的歌。
他随意翻了本空白乐谱,弹几段记几个音。
没有等旋律谱完,视野里突然滑下来一个会议记录册。
然后是曜光一样亮闪闪的笑容。
白淳眨了下眼,别开头继续写谱子“在弹琴,有事等会说。”
闻曜风也不开口显摆,就笑眯眯地在他面前把小册子的一角捻动翻开。
像是什么古早的定动画,随着页面翻动下落,角落里有个画着音符帽子的小人突然出现,然后断断续续地旋转跳舞。
“你看,这里还画了朵小桃花,”青年俯首指给他看,把页脚的粗糙动画又手动翻了一遍“画的像不像你。”
白淳掀开几页仔细看过去,突然心跳就变得很快。
闻曜风压根没学过画画,线条张牙舞爪太后现代艺术。
画的很丑,但白淳就是看得很心动。
“第一版画的是火柴人,我觉得不好看,午休又重新涂了遍。”
白淳沉默,他没法像他那样表达什么肉麻情感,思忖半晌最后道“饿不饿”
“有点。”闻曜风收起本子,想了想道“想吃蓝莓酸奶舒芙蕾。”
白淳把几个音符描画清楚,关好钢琴道“咖啡”
“黑咖就行。”
两人走了半路,闻曜风突然又道“我画的好看吗。”
“好看。”
那晚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平和。
虽然少了先前的暧昧撩拨,但有些说不清的隔阂反而在不断消解。
闻曜风配合着公司这边的行程安排,再回房间时有了锁门的习惯。
他挑了个新针管给自己打抑制剂,一边给管家电话。
蓝牙耳机里传来电子音的同时,细长针头缓缓刺破皮肤探入深处。
“少爷”
“问你个事,”闻曜风单手把药剂尽数注入,平静道“我爸这几天在哪有活动,我去见他一面。”
“哦哦,那太好了,”管家长松一口气,忙不迭汇报道“他前天刚从英国回来,现在在红发金融中心,晚上去希尔美术厅见你四伯。”
“要不这样,少爷,你明天早上回家一趟,家里也想”
“希尔美术厅”闻曜风单手按着眉骨,声音淡漠“紫花路那一家”
“对,您上次好像和朋友们过去参加慈善晚会来着”
“巧了,我今晚有空。”
“那我去说一”
“不用说,那地方我知道,”闻曜风目光冷了下来,漫不经心道“你跟他说了,惊喜不就没了吗。”
“哦哦是的,还是少爷会疼人,实在太好了”
闻曜风没有听老人的絮絮叨叨,挂断电话想了一会,又给宿绮发了个请短假的消息。
他借了辆车开到美术厅附近,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希尔美术厅的正门是摆设,连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都被刻意掩盖过。
一楼二楼确实放了不少真货,多半是各家送过来炫耀财力富有,以及供名媛们显摆拍照的地方。
上流圈子总会想法子在不同地方填补虚荣,设计建造这样的地下会所,明面高雅风流,暗里刀锋往来,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