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淑太妃拔下头钗向他袭来,裴霁脸上没有慌乱,只要如同看待死人的冷漠。房梁上唰唰落下几道黑影,将淑太妃制服在地。
淑太妃发丝散乱,妆容在挣扎中蹭花,整个人狼狈至极,裴霁再没看她一眼,淡然下令“淑太妃弑君之事属实,三日后于神武门前五马分尸,押下去吧。”
“裴霁裴霁”淑太妃尖声叫道,“你个杀父弑兄的天丧之人你是蛇蝎心肠,比任何人都要歹毒,老天如何容得下你你不得好死”
直到人被拖了出去,那咒骂的言语依旧回荡在整间屋子中,久久不能散去。
王安贵小小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即便看多了宫里的腌臜事,淑太妃那歇斯底里的疯狂,依旧令人触目惊心。
这时王安贵听见裴霁幽幽道“便宜她了。”
王安贵“”
噫,他错了,果然陛下才是最可怕的人。
裴霁面色自若,像是淑太妃的咒骂根本没在他心中留下半点波澜,他双手负后,叹息的却是另一件事。
说出来可能谁都不会相信,在他的原定计划中,裴霁没打算逼反晋王。
当然还是要晋王死,只是将母子两的刑场换到了盛京之外。
暗卫早已查明晋王安插在皇宫中的棋子,而晋王对此毫不知情,至今沿用裴霁想要他知道的假情报。
晋王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被接出皇宫的淑太妃会被判为畏罪潜逃,暗卫将跟踪淑太妃,找到晋王的藏身之地,悄无声息地结果两人。
魏家是二皇子勾结他人的资本,这么多年为二皇子做了不少事,本身已经深陷泥潭,裴霁不担心他们能逃掉。
除此之外的其他人,裴霁从不将一盘散沙放进眼里。
计划本该如此进行下去,如果没有顾言撞破被裴霁特地放进皇宫的晋王心腹。
让晋王再救一次更是别想了,他要真这么做,就是把晋王和他那些幕僚的脑子按在地里摩擦,徒生笑柄。
于是这日将要睡时,裴霁提议道“京城之外有一山名唤天,天山风光秀丽,雪景怡人,若没记错,这个时节已经开始飘雪,宴哥哥可要去看看”
“才回来没多久,怎么又想着往外跑,言官不会骂你吗”
顾言正用布捏着烧热的鹅卵石,专心给裴霁按摩脚踝。
裴霁天生腿脚生跛,虽说之后顾言想尽办法找路子寻来名医,给裴霁治腿,现下已经看不出跛的痕迹,但天冷的时候还是会隐约作痛。
他手法娴熟,裴霁完全没有感到不适,舒服得很,唇齿溢出细微低沉的喘息,像只被撸顺了毛儿的大猫。
顾言看得手痒,忍住了摸头的冲动。
裴霁懒懒洋洋地道“我没空,你去就好。”
顾言听着这状似平常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似是他离开五年给裴霁带来的心理阴影,他若有半日没有出现在裴霁的眼前,自家崽能板着脸气上好几天。
突然愿意放他一个人离开,怎么想都不对劲,结合司徒风吐露给他的那一些疑云,顾言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很少这么问,因为他作为原身行事的时候,身上都是秘密,而当时的裴霁相信了他,所以顾言也不愿意质问裴霁。
裴霁一时间没有说话。
良久,他叹气道“有时候我真不想你有这样的敏锐。”
裴霁坐了起来,刚想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给顾言听,字音没有出口,略微张开的薄唇,又紧紧抿起。
他将自己的谋算归为必要的帝王心计,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