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看着王安贵浑不在意的模样,眉头拧起,又一扭头,发现周围哆哆嗦嗦蹲在地上的宫女内侍,表情中颇有些麻木不仁的漠然。
他从中察觉到了违和感。
这种违和感在见到裴霁的时候愈演愈烈,食不言寝不语,顾言等到吃完了饭,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仇家”
他现下再一琢磨侍卫宫女们的反应,终于想起为何觉得熟悉了,那种微妙的态度,与战区的孩童们面对炮火时的冷漠如出一辙。
并非不害怕不惶恐,只是经历得多了,情绪形成惯性,再难泛起波澜。
裴霁饮茶的手顿了下,犹豫片刻,似乎是在思考,随后笑了笑道“不好说,自我坐上这个位置,有些人哪怕没怎么接触,倒也成了仇敌。”
顾言很是严肃地道“裴霁童鞋,请正面回答你家名义监护人的问题。”
顾言嘴里时不时都会冒出点他听不懂的词汇,裴霁五年前就习惯了,大致懂是什么意思,出乎意外没有含糊其词“多。”
对方坦然得恰到好处,以至于顾言怀疑自己的直觉出了错。
他潜意识觉得不对,是自己推演出来的。裴霁登基五年,度过了被谋权篡位的高峰期,治理能力突出,群臣也没有忧国忧民的心患,照理不该招来如此频繁的刺杀。
仇家多也不该。
上一个意图刺杀的人已经被端了老巢,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死的。
不到两日,顾言被自己坚定的看法打了脸。